那元夫人当年见到顾筠跟人吵架,顺手捋了一把袖子,便活生生拉着顾筠说教半个时辰,全是什么女则女戒,顾筠听的头都大了,可是碍于对方是个柔弱的长辈,且也是好心,并不能欺负回去,只能活生生忍着,从那以后,一旦碰见元夫人,她就会自动激发淑女属性,站着坐着,都宛如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顾筠自己都想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力量,难怪如媚文采规矩都那么好。
“小姐既然知道害怕,就老老实实做个大家闺秀,这般当众捋袖子的事情,不许做了,也不许跟人打架,人家都是不会功夫的小姑娘,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顾筠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得得得,我知道了,我肯定照做。”
清月清欢齐齐笑起来,都无奈摇头,实在狠不下心去责怪她,只能祭出元夫人这个法宝了。
在等待赵绾绾的宴会之时,沈信宜乘轿进了京城,清阳离京城不远,只是清阳郡主早年丧夫,要在那处主持夫家事务,脱不开身回京,但是此次关乎女儿终身,由不得她不回京了。
沈信宜入京的第二天,来了靖远侯府寻顾筠,同她说了件事。
“有人跟着你聊天,故意让你听见豫王喜欢我?”顾筠皱眉,冷笑道,“还能是谁干的,我可有个好妹妹呢,怕不是她想让你我鹬蚌相争,自己躲在后面收利益,果然,庶女生的女儿就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沈信宜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人都说了什么,你我都清楚是顾璇所为,那是因为我们了解她为人,可是真的跟人说出去,恐怕谁都不相信。”
她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当时她坐着轿子刚进京,耳边就传来了几句闲话。
“你们当真以为,豫王殿下喜欢顾二小姐,若不是望月阁之事,豫王府怎么可能有她的位置,我表哥在靖远侯府当差,豫王一直喜欢的都是顾大小姐。”
“那你是说,顾二小姐横刀夺爱,抢了姐姐的男人,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何必如此不讲究,假的吧。”
“说了你也不信,那豫王身份高贵,唯太子殿下比他高,可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气度高华,岂是一个填房生的丫头能配的,反而豫王本身就是填房生的,才叫天造地设,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在深宫恩宠万千,这江山,还不一定落入谁手中呢。”
“这有什么不一定的,皇后加上豫王,再翻个倍,也比不上太子殿下一根手指头,储君之位国本攸关,可不是凭借陛下喜好就能改的。”
沈信宜在轿子里皱了皱眉头,如今的民风,实在开放,竟然有人当街议政,自高祖以来,便再也管不住了,反而老家清阳更安然几分。
可是那二人就仿佛跟着她的轿子在走路,说话声不绝于耳。
“这也不是咱们平头百姓管得了的事情,还不如讨论讨论,豫王殿下心里的人是哪个,我表哥说的,豫王以前在靖远侯府,见的人都是顾家大小姐。还不止如此,豫王见到顾大小姐,低声下气的,就跟我隔壁的二牛喜欢翠花一样。”
“诶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这个,我这里有新的消息。前些日子,大公主殿下在梅园宴请小姐们,豫王殿下诸人也在,有人亲眼看见,豫王捡了顾大小姐写废的纸藏起来,那天太子殿下也在呢,这才叫情深意重,顾二小姐抢姐姐的男人,这个没跑了!”
“堂堂侯府千金,啧啧……”
沈信宜一一同顾筠描述了,又感慨道:“任谁看了恐怕都觉得是有人在抹黑顾璇,她也实在狠得下心辱骂自己,换了我,是决计不舍得自己的名声的。”
“顾璇在京城里,早就没有名声了,这样看来,赵绾绾的宴会也是冲着我来的了,真是一手好计策,你我关系好你自然信我,可是赵绾绾那人喜欢了豫王好几年,恐怕早就嫉妒疯了,明天也不知道会干什么!”
顾筠咬了咬牙,道:“多谢你过来告诉我,否则我还不知道此事,明天被人涮了说不定还无法反击。”
“就看看她明天怎么出招吧。”沈信宜低了低头,“这京城风云诡谲,还是清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