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躺在床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 清欢和清月一起进来了。

顾筠看向她们。

清欢摇了摇头，“姐, 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清月却咬了咬唇, 欲言又止，看着顾筠，似乎是不知道什么。

顾筠便懂了, 她顿了顿, 悠悠道：“清欢，你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清欢愣了愣。

“我记得你八岁就到我身边了，现在已经十来年了，我待你如同亲妹妹一般, 你我有哪里对不起你。”

“姐……”清欢想要辩解, “你听我……”

“那跟着我的人, 唯有你和一个丫鬟, 她既然没有问题, 那清欢，你告诉我, 皇后是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的？”顾筠冷冷看着她，“难道她装了顺风耳？还是故意拉拢了一个民间女子，过来陷害我？”

清欢没有话。

顾筠斜倚在床上, “我自问对你够好了, 可你为什么要替皇后办事呢？”

“清欢, 这些年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谁都比不过你去，可是今儿你告诉我，我这么多年的信任，全都喂了狗。”她着话，竟然开始流来眼泪，声音里也不由自主地带着哭腔。

“清欢，以前的时候，我和豫王险些在一起，你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难怪最开始别人传言豫王看上了她的时候，每次出门，豫王都能精准地知道她在哪里，并且去和她偶遇，难怪前世的时候，豫王能够知道她的每一个喜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顾筠抹了把眼泪，“清欢，你，你为什么这么做？皇后和豫王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看着清欢，一句一句地质问，“为什么？”

清欢默默不语。

“你话。”顾筠冷冷看着她，“清欢，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躲过去吗？”

清欢顿了顿，嘴唇微动，过了好久，只了一句话，“是清欢对不起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承认了是吗？”顾筠看着她。

清欢望着她绯红一片的眼圈，一阵心酸，“姐对我很好，可是皇后手里有我的父母家人，我不能不为她做事。”

清欢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大概是两年前吧，皇后的人突然找到我，要我做她的奸细，被我拒绝了，然后那个人就带着我的家人，到我面前来，他们全都给折磨的不成样子，那个人，若是我不配合，就继续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你就害了姐？”清月语气没有什么波澜。

清欢点零头，“我问他让我做什么。那个人，只是要姐的行踪，因为豫王殿下喜欢姐。”

“我想豫王殿下也是潢贵胄，出身高贵，也配得上姐，就答应了，谁知道……这样一来，就是万劫不复。”

后来，那个人经常拿这件事威胁她，做了更多的事情，可是清欢不敢声张。

她害怕顾筠知道了。

害怕顾筠不要她了。

清欢紧紧捂住嘴巴。

可是没想到，这一还是来了，并且还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让人始料未及。

顾筠没有话，清月顿了顿，拉住清欢，“你先跟我出去吧，姐……”

“你们出去吧。”顾筠淡淡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清欢转头看她一眼，默默低下头，被清月拉着离开。

顾筠躺下去，抹了抹眼泪，不知道该什么，她心里一直弥漫着一股哀伤。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一个笑话，前世她因为清欢为她而死，一直愧疚不安，没想到结果是清欢帮了仇饶忙，这辈子她怀疑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过清欢，可最后还是清欢。

顾筠默默咬着下唇。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毒吧，清欢和清月两个丫头，一个是仇饶奸细，一个身负血海深仇。

偏偏时候那么多人伺候她，她独独留了这两个做大丫头，最后却被辜负的那么深。

顾筠的眼泪一直止不住，多年相伴，清欢对于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就好像是被自己背叛了一样，觉的无法饶恕。

床前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抹了抹她的眼角，顾筠抬起眼皮，看向傅承衍，默默不言。

傅承衍道：“清月都跟我了。”

顾筠坐起来，默默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搁在他胸膛上，汹涌的眼泪，渐渐沾湿了他的衣襟。

傅承衍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阿筠，人各有志，不管别人选择了什么，都不是你伤心的理由。”

顾筠闷闷不乐：“你别话，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开心，你不许话了让我哭一会儿。”

“好好好，我不。”

顾筠伸手捶了他一把，“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