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让丹琴等手下洞悉宴蓉心中想法,怕是都要为他们主子喊声冤,在整个大豫朝,论敬业和拼命程度,他们主子排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拼命三郎,实至名归。
尤其是最近,可越发拼了。仿佛是想赶紧结束什么事一般。
宴蓉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是日落西山,夕阳渐渐下沉,将回春堂门外都染了一层暖,看的人十分惬意。
宴蓉正欣赏这人间美色,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隐隐伴随着争吵声,无情将这眼前的宁静打破。
宴蓉皱了眉头,起身出门查看。
这回春堂本就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医馆,在外名声口碑一直不错,经历方才那么一阵吵闹,门口已然围观了十几个看热闹的百姓。
宴蓉嘴角抽了抽,这吃瓜群众真是敬业,从市井到公堂,再到医馆,一处不落。
只见在回春堂正门入口的大堂处,正站了两个人,那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佝偻着身子,应该是前来看病的病人,而另一个稍年轻点的扶着他,正朝着对面破口大骂,怒气冲天。
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应当是父子没错。
在旁边听了片刻,宴蓉可算是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中年男子多年顽疾不治,这才想着来回春堂试试,不曾想在随大夫抓药的时候却出了岔子,他那儿子硬说大夫给的药方是错的,能把他爹给吃了上西天。
而另一头,正是回春堂的大夫和负责抓药的小厮。
双方争的面红耳赤,也吵的不可开交。
宴蓉在一旁听得头大,忍不住上前,把药方从小厮的手中抽了出来,须臾,抬头看着那病人家属:“令堂这顽疾,可是由天气湿冷引发的骨痛之症?”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宴蓉一眼,她虽蒙着面纱,但是从声音和身段也能看出来年纪尚轻,又是个女大夫,没想到竟有这种眼力见。
“正是,你又是谁?”
一旁的赵大夫见那年轻男子神情倨傲,语气不善,生怕他一个不慎就惹怒了宴蓉这尊大佛,忙上前打圆场:“这是我们回春堂的容大夫,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许多病人都找她诊治。”
一听是回春堂的大夫,那年轻男子冷哼两声,更加不给什么好脸色了。
赵大夫有些尴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宴蓉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她仔细看了一眼那张方子,药方是没错的,开这方子的大夫就是之前教她花柳病去除法子的老大夫,资历和经验都很丰富,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方才说这药方有问题,可是我仔细查验过,这药方是没问题的,你却为何在我这回春堂大声喧哗?”
宴蓉上前一步,颇有盛气凌人之架势:“还请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就以你二人扰乱医馆秩序为由,讲你移送官府。”
那人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但是也仍不甘示弱:“你们回春堂不仅胡乱给病人抓药,赚黑心钱,还要反咬一口。好啊!你现在就把我送到官府,咱们请知府大人裁决!”
他说着,便把手中小厮方才才抓好的药包给拿出来。扔在宴蓉旁边的柜台上,一一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十几个小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