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怎么会这么乱?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她还是诊得很清楚,隐隐感觉到段景蘅体内有两股气息在冲撞,应该是两种药性相克的毒。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同时身中这两种剧毒,但宴蓉心里头很清楚,这两种毒,不管是哪种都可以要人性命。
不过这两种毒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着。
强行压制?
宴蓉忽然反应过来,从前她也替段景蘅诊脉过,但是都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脉象早就被人强行改变过。
看来,这人身边也有医学圣手。宴蓉心中很快激发出一股子的好学欲,就等着那天见着人了能有机会互相交流学习一番。
宴蓉抬头,正想从段景蘅嘴巴里套点话,便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指关节泛白,青筋暴起,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一直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哪怕是隔着他那涂成了黑炭的脸色,宴蓉也能看得出来他面色苍白,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已经忍耐克制到了极限。
宴蓉试探着唤他:“喂,段景蘅……”
才开了个口,他便猛的抬起头来,双目猩红的模样让她有片刻失神。
双目猩红……这个模样的他,似乎记忆中也出现过一次?
就是在皇宫水池旁她被寒月和她丫鬟害的那一次,想起前几天段景蘅和自己解释十说过的话,脑海中把这几个画面来来回回闪过了好几遍。
宴蓉忽然觉得,兴许先前自己真是错怪他了。
想起之前因为那个事情牵扯出来的种种误会和小心思,宴蓉忽然就有些无地自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居然和一个病人斤斤计较。
此刻,她甚至有些自责没能早点发现他的异常。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体内的毒,绝非偶然,肯定由来已久,只是他一直瞒着。
这么想着,宴蓉掏出随身携带的医药包,从里面取出几根大小长短都不大一样的银针来。
接着,她一手按着段景蘅的手腕,轻轻按摩,尽力让他放松镇定下来。
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飞速精准地在他身上找到了几个大穴,稳稳地扎了进去。
段景蘅这才慢慢地恢复如初。
宴蓉也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是这个法子需要施针者绝对集中精力,不能有半点分心,方才她要是手上慢了点,一点点误差都有可能导致段景蘅丧命。
这古代可没有镇定剂……
想到这里,宴蓉眼前一亮,古代没有镇定剂,可是她有医药空间和灵泉呐!
回头和系统沟通沟通,按照系统唯利是图的尿性,应该没有积分换不来的金手指。
此时,系统若是听到她心里面的想法,肯定要弱弱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是导人向善的杏林系统,不贪钱……
这头,段景蘅虽然慢慢镇定下来,整个人却也是浑身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木桌边。
看着他这副真“病秧子”的模样,宴蓉也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要是在这里晕倒了,她可扛不回他去。
这么想着,她用先前商定好的暗号,将外头一直守着的丹琴给叫了进来。
丹琴的动作也是利落,出奇的快,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二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