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蘅见她神色如常,只当她是单纯好奇这个,便道:“大部分是男子,怎么了?”
宴蓉撇撇嘴,看着有些不满:“现在天凉了,让他们多加些衣裳吧,一个两个武功那么高,监视人于无形,哪里用得着为了保持警惕而在这冬日天天穿夏衣,实在是摧残人!”
段景蘅审视着她,没说话。
宴蓉见他不语,又絮絮叨叨地说道:“还有,丹琴下次再护送我去回春堂,你让她随我一起进去吧,别再外面守着了。”
男人不解道:“不是娘子你说怕暴露身份,带着人进去太招摇了,才不让她跟你进去的么?”
宴蓉不容置喙地道:“我改变主意了嘛!就这么说定了,你记得啊,和她去讲讲。”
她是发现了,表面上丹琴有时虽听命于自己,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得经过段景蘅的同意,毕竟他才是真正的主子。
“好。”
联系起她方才的话,段景蘅知晓她肯定是不想丹琴在外受冻,才找个借口由头把人带进去避寒。
原来她的娘子一心只想游戏人间只是假象,其实在她的内心里头,毕竟为人医者,还是有着一副菩萨心肠的。
她也是个不愿见人间疾苦的人。
想到这里,段景蘅忽然想起了七岁那年的夏天。
那一年,父亲又去了边关打仗。
临走前给妹妹景薇和弟弟景洪选了教书先生,这两个小的就差一岁,教起来正好一块了,倒是也不费劲儿。
那个时候,豪门宅院之间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弟弟妹妹尚且年幼,还是只会抱着他的腿咿咿呀呀喊哥哥的年纪。
那一年,恰逢和他同岁的三皇子生辰。圣上在宫中设宴为其庆贺,宴请所有王公大族适龄子弟进宫,陪三皇子玩乐。可见圣上对其宠爱程度。
那时他还小,长这么大也没进过几回皇宫,被叔辈牵着来到宴席旁,左顾右盼。
一个和蔼些的妃子见了他,看着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心生欢喜,赶紧将人扯到了自己怀里,捏他的小脸。
彼时段景蘅已到了知事的年纪,明白什么是礼义廉耻,在大庭广众被人这样揉捏,不由得双颊微红。
圣上倒是个通情达理的,见状忙道:“这便是景王家的嫡长子?那可是段小世子了,嗯,不错,瞧着颇有些景王年轻时的风采。”
段景蘅知晓自己是被天子夸了,从妃子怀里挣脱下来,郑重行了一礼。
皇帝被他逗乐,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名唤景蘅?景蘅,家中礼数都是谁教的?”
段景蘅站得笔直,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老老实实答道:“是父王请了城里私塾先生教的。”
皇帝笑了:“一样的教法,朕瞧着其他孩子,倒不像是礼数这么周全的。”
段景蘅知道这话不好接,接了就是公然与其他贵子为敌,只好颔首一礼。
后来,陆陆续续又看了几出大戏,还观看了烟花戏法,段景蘅都觉得有些无聊了,心想这宴会何时才能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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