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竟然在公堂之上明目张胆地下起逐客令,寒蝉整个人都呆住,回过味儿来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她方才真是被寒月的事给刺激到,又看宴蓉跟没事儿人一样悠哉悠哉地过来,还享受那么尊贵的待遇,才会一时口不择言。
此时细细想来,当真是不该。
倘若这林祁当真把她从公堂赶出去,已经在京兆尹府立了案的案子,又怎么可能拿到御史台去审。而且,这中途必定会耗费许多时间,她一刻也不想那个小贱人好过!
宴蓉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林祁林大人看着正直古板,却是真正的仗义执言,看不惯寒蝉的做派就要直接赶人走,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宴蓉清了清嗓子,好心地站出来解围:“这位夫人,还请你搞清楚状况,不要对堂审官出言不逊。毕竟,你是国公府的媳妇儿,我是景王府的媳妇儿,那自然不是一个等级的,不可同日而语。故而就算是旁人区别对待,那也情有可原,你说对不对啊?”
寒蝉给她气的最都歪了,在这公堂之上却又无法发作。
毕竟宴蓉说的也是事实,景王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唯一一个异姓王,乃是皇亲,等同于宗室,她不过是一个国公府的儿媳妇,这么一算,身份地位确实不如她。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这样甘心被她欺压。
寒蝉上前一步,道:“启禀大人,我要状告景王府世子妃宴蓉,身为世子妃,皇上亲封的大豫朝第一女神医,却从未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行为不端,言语轻浮,举止放浪,就连在世子小姐都参与的宫宴上亦是如此,不仅害得景王世子疾病加重,还连带其他京城幼女都将这做派学了去,闹出不少风波,我妹妹寒月就是被她挑唆的!还请大人明鉴!”
宴蓉越听越无语,她是比较爱说骚话,举止也不端庄,可是那些个京城贵女都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意识了,谁会闲着没事学她啊,再说了,她何时教唆过寒月了?
近日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林祁自然是有所耳闻,心想怎的那齐国公家小女儿的事,也和这世子妃扯上关系了。
“如你所言,此事兹事体大,涉及世子妃和其他京城贵女的清誉,你可有证据?”
寒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出来,高高扬起:“有!这些都是证据!”
林祁朝旁边的衙役吩咐道:“呈上来。”
宴蓉眉心突突地跳,这种事她还能搞出证据来?不禁有些期待到底是什么证据,那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身为被告者的自觉。
随着林祁将那些纸摊开,从宴蓉那个角度大概可以看清,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似乎每张纸上面写的字迹还不一样,应当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呈上了证据,寒蝉颇有底气地道:“大人请看,这些都是这几日京城一些贵女亲口所写所述,讲她们是如何受景王府世子妃宴蓉影响,如何误入歧途,做出错事,每一件事都记录得详细至极,大人若是对笔记存疑,可以找书写者来进行比对。”
宴蓉冷哼一声,她竟然敢这样说,铁定了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这字迹定然不是造假,而那里面的内容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可就不一定了。
林祁粗略扫了几眼,叫来一旁的状师,吩咐道:“你来念。”
状师应了一声,上前接过拿着纸,对着第一张念起来:“刑部宋侍郎千金,宫宴上听闻景王府世子妃竟然是因为深谙房中术,才讨得了世子欢心,命下人从小市搜集了许多春宫图,夜夜观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