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出乱子才将文武百官和女眷分开的,若真等他们双方碰了面,万一叫人发现什么端倪,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呀。
他这一下没控制好分寸,不仅着急,还带着些怒气,很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夫人们在意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公公为何这般激动?”
是啊,方才还以奴才自居,现在又激动到大呼小叫甚至斥责她们了。
果然应了世子妃说的那句话,此人其实好大的胆儿呢。
老太监知晓自己有些失言了,看着眼前众人狐疑的目光,只好等面色稍缓,才用听起来平和的语气开口道:“夫人们请理解一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此番奴才毕竟是奉命带各位来相国寺祈福,如今皇后娘娘还病着,夫人们却跟没事人一样到处走动,恐怕多有不妥啊。”
他方才搬皇帝,这会儿搬皇后。
可别说,还真有点用。
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再说话。她们也怕事情闹大了,万一真传到皇后皇帝耳朵里,回头皇后身体好了再计较计较她们祈福的心诚问题。
那也挺难办的。
只可惜,他这招,对这些夫人大概还有点作用,对于一个人却是永远无效。
只见宴蓉施施然又起了身,看着前方的老太监:“公公言重了,皇后娘娘先前也极为宠爱我,皇后娘娘病重,我等自然是忧心忡忡的,只是总不能天天满面愁容,一方面晦气,另一方面,我想这也不是娘娘愿意看到的。公公放心,我们既然肯心甘情愿来此为皇后娘娘祈福,定然是心诚的。只是,提起皇后娘娘,我等还有一事不明。”
“世子妃请讲。”那老太监面色平淡,心底却暗暗吃惊着。
这景王府世子妃宴蓉当真生得好一副伶牙俐齿,居然也是学他一样把皇后娘娘搬出来说话,才几句话,便将局势扭转了。
事实上老太监并不知道,宴蓉此举,不仅扭转了局势,很可能就连他自己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宴蓉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问道:“为何我等来了这么些时辰,都没有见过皇后娘娘?甚至连她本人被安置在哪里?”
老太监表面仍是保持镇定,对于这种基本问题,他自然是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的。
“皇后娘娘受了惊吓,引发旧疾,太医说要静养,身子受不得风,所以被安置在最东侧的禅房去了。诸位放心,那里自有太医和宫人照顾,加上各位的诚心祈福,相信娘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宴蓉颔首道:“借公公吉言,那皇后娘娘住得确实是有些偏僻了,不如这样吧,我带着侍女过去给她老人家瞧瞧,好歹我也会些医术,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顺带去问问娘娘,夫人们给家中老爷夫君煮些茶送过去喝这件事,合不合乎规矩。倘若不合规矩,那我们便不做。但倘若皇后娘娘都应允了,届时就请公公莫要再多言了。”
老太监眉目一凛。
宴蓉敏锐地捕捉住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心想,看来段景蘅的暗卫送来的情报是真的,皇后根本就不在这相国寺,让她们过来也不是为了祈福,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朝中势力一网打尽。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就是来一次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