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又道:“朕在位多年,有许多一路辅佐过来的忠心耿耿的心腹和老臣,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好糊弄,你打算如何处置?”
顾云深缓缓一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个就不劳父皇操心了,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在相国寺……哦不,是在去黄泉路的路上了。”
“你!”听到这里,皇帝再也忍不住。猛的瞪大了双眼,气得吐出一口鲜红色的血来。
“你好狠毒的心!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去堵悠悠众口?”
顾云深毫不在乎一般地笑了笑,挑眉反问:“父皇身处高位,应当比儿臣更懂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等儿臣坐到了那个位置,难不成还会担心这个?自从决心角逐皇位开始,儿臣的行事准则便只有一个。挡我者,死!”
“你!你……”皇帝“你”了半天,指着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已经被他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才用尽所有力气从胸腔迸发出一句:“你给朕滚出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顾云深的脸色不太好看,眸色沉了沉,最终也只是握住双拳,朝皇帝走流程一般地拱了拱手。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先告退了,若有需要,可让宫人来传话。”
说着极为恭敬的话,语气里却并没有半点恭敬。
皇帝坐在椅子上,兀自生气,并不理他。
顾云深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经过段景蘅身边,习惯性地叮嘱了一句“好生伺候”,后者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他并没有抬头,顾云深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头看了一下正在发怒的天子,他的父亲,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沉默地走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了二人。
皇帝在案边坐了片刻,叹息一声,拿起调羹继续用膳。
段景蘅跪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现出自己的身份来。
毕竟这殿内殿外如今都不太安全,就怕隔墙有耳,酿成大错。
就在他纠结之时,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手中的调羹给放了下来,然后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说出口的话更是让段景蘅震惊:“景蘅啊,你费这么大劲儿进宫来却不说话,打算何时才能与朕真正相见?”
段景蘅猛的抬头,对上皇帝一双略显疲态却仍然清亮如许的眸子,不禁心中大喜过望。
于是他上前一步,猛的跪在了皇帝面前,就要行大礼。
忙被皇帝制止:“快快起来,现在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说罢,又看他身上的衣裳一眼,“你这副打扮,是从小厨房那边混进来的?”
段景蘅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将自己进入皇宫之后的遭遇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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