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周里,夏茗希在养伤和四处跑步逛街巷间不停转换。
南钧黎则是在崩溃压抑和一次次自我安慰自我平复间不停转换。
夏茗希要做什么,南钧黎就必须去买食材;夏茗希要做什么稀奇玩意,南钧黎就得街里街巷的去寻那些工具;最主要的是,夏茗希是个待不住的主儿,南钧黎一不在家就往外面跑。
南钧黎大可不必管,但怎奈夏茗希身份特殊,必须防止有倥偬国的卧底在街上认出了夏茗希。所以街上常常出现这么幅场景:
一个书生模样满脸怒火的男子拎着一个浑身带着各式各样饰品玩物的赤足戴着面具的长发女子,女子非凡不反抗,反而热情的跟着街上路过的人们不停挥手问好。
“南钧黎,你看我头上的这个,是这条街最把头的赵奶奶送的哦,你的银两我可一分都没花。”
“南钧黎,你知道吗,你们这里居然有可以玩猫的地方。”
“南钧黎,那个是青楼吗?我想进去看看诶。”
“夏茗希,你给我闭嘴!”南钧黎忍无可忍的吼道。
“不要。”夏茗希一口回绝。
“那你就不要乱跑!”
“不要。”
“你!”南钧黎觉得自己被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这还不够意思啊,你抓了我我都不反抗的,不然你以为凭你这小身板能抓得住我?”夏茗希即使被拎着后领,也不妨碍她嫌弃的捏了捏南钧黎的手臂。
“我小身板?”南钧黎甚至都顾不得夏茗希摸了自己,气极反笑道。
“不然呢?要不是我们那里有规律,女子在外要给男子留一些颜面,你以为我会这么老实的被你抓回来吗?”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不客气。”
“!”南钧黎深呼吸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不可以杀人,拎着夏茗希加快脚步,一步都不想再在外面逗留。
“你是在心底默念我的好吗?”
“我是在心底祝福你下辈子没有舌头。”
“哦……别说,我有点讨厌你了。”夏茗希撇嘴小声嘟囔着。
“……”
这样的对话每三日就会在街巷上发生一次,附近几条街上的人都已经认识夏茗希的那副面具了,甚至时不时回应夏茗希的挥手。
南钧黎坐在庭院中石凳上,回想着从认识夏茗希开始所发生的一切,久久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南钧黎第一次意识到不杀人比杀人难上了许多,想起自己最初因为嫌弃那些大臣而选择主动接下这个任务就头疼的很,不明白自己当初有什么想不开的。
“南钧黎!”正这么想着,夏茗希有些闷闷的声音便从房屋中传出。
“又怎么了……”南钧黎心疲力竭的问道。
自从夏茗希来到了南钧黎这里,南钧黎便无奈的住在了这个小庭院的另一间。
南钧黎也提出过自己以“科举成功后入宫”为由住回自己殿中,但自夏茗希失踪后,倥偬国派出不少人马,一旦夏茗希被发现南钧黎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
总而言之,南钧黎不得不第一次和女人住在同一处。
“我忘拿皂角了,给我送进来!”夏茗希坐在桶中呼唤着南钧黎,桶中的桂花花瓣还是夏茗希软磨硬泡才让南钧黎采来的。
“你一个小姑娘要沐浴之前能不能准备好!而且你就不能自己拿!”南钧黎想不通怎么会有如此大大咧咧的姑娘。
“你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赶紧给我送过来!”夏茗希简直无语,哪有人会洗一半出去。
夏茗希将挂衣服的木施移向门口,木施的底端被夏茗希安上了个木托架,专门放皂角之类的东西,这样南钧黎也好通过门缝轻松些放上去。
夏茗希推了几下也未让它移动几分。
“啧,什么鬼东西。”夏茗希干脆起身去推。
“滋——嘭!”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了生锈摩擦的声音,南钧黎站在门口看着刚才桶中站起的夏茗希,皂角从手中脱落,磕掉了些边角后摔进了屋里,那些边角在接触到有些干热的地上时渐渐融化开来。
“!”夏茗希瞪大着眼睛的看着南钧黎。
“!”南钧黎瞳孔颤抖,惊慌失措的看着夏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