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钧黎这才发现,今年的上元节竟刚好在她们相遇的那天,夏茗希的笑牵着他的心脏都在滴血。
“能死在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啊……”夏茗希胃部传来了一阵啃噬声。
“瞎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夏茗希身上渐渐传出了臭味,南钧黎却还是不肯放手。
“南钧黎,我想去看看热闹的街道,还有那个庭院……”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南钧黎将夏茗希抱起,向着宫外走去。
街道上的人川流不息,手中的花灯玩物层出不穷,夏茗希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尽管南钧黎看上去有些奇怪,但百姓都沉浸在节庆的快乐之中,没人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南钧黎身上。
“好安静啊…今年街道上的百姓们多吗?”夏茗希的世界上一片漆黑,耳边是永无止境的鸣声。
“咛——嘭!”南钧黎抬头看着满天飞的烟火和嘈杂的人群,拍了两下夏茗希的肩膀。
拍一下是肯定,拍两下是否定,这是夏茗希提出的方法。
“人不多吗…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听不见的原因……”夏茗希凄凄一笑,算是相信了南钧黎的谎话。
蛊疫刚过,阖家欢乐,街上的人恐怕只多不少。
终于走进了庭院,南钧黎想了想不知该如何提醒夏茗希。
夏茗希费力的抬手将身上的衣服打落在地,尽管紧闭着双眼,但还是看向了庭院的中央:“是到了吗?我闻到了桂花香。”
南钧黎拍了她一下,夏茗希明显心情好了许多,尽管现在的模样有些狰狞不堪,夏茗希照着记忆指向了一处。
南钧黎看去,大致的方向是在躺椅那处,南钧黎快步走到石桌旁,将夏茗希放在躺椅之上。
夏茗希躺在上面,手上仍紧紧的抓着南钧黎的衣服:“南钧黎,怎么办…我好想再看你一眼…我好想再听你说一次话…我好像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夏茗希无论怎样回忆,对南钧黎的最后一个印象都是南钧黎手持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的画面。
“你果真不适合长剑…凶神恶煞的…我为你挑选的那把折扇还在吗?”夏茗希闭着眼,尽力的去分辨着南钧黎的气息在何处。
南钧黎轻轻拍了下她,随后拿起长剑在石桌上刻着什么,夏茗希躺在那里,因为耳朵和双眼的损坏,嗅觉就变得更为灵敏,桂花的香气一波一波的袭向自己。
夏茗希想起了和南钧黎的初遇,想起了南钧黎对自己无奈的包容,想起了南钧黎从战场而归与她重逢时满眼的惊喜,她还想起了……
“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块有蛊的花糕我会让你服下的。”
南钧黎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这样…你只剩三年的寿命,而我却…却可以活到三十岁…然后你会先我一步离开。”
“南钧黎…我离开后……你该有多孤单啊……”夏茗希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话与话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久。
南钧黎坐在中间的石凳之上,牵过夏茗希的手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
夏茗希感受到石桌上的凸起凹陷,知道南钧黎是有话要说,便急切的一遍遍用手摩挲着。
些许是南钧黎的长剑过于锋利,导致刻下的石桌空隙也十分尖锐,夏茗希的手指被划破也毫不在意,食指划破了便用中指,中指划破了便用无名指,直到最后摸出了这行字。
“这行字…是…刻在我的……那行字的……对面吧……”感受到南钧黎拍了下自己的手背,夏茗希笑得无比灿烂。
“如果…有来生……我…仍想…与你…结为夫妻……这是保证。”夏茗希十分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