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侉子这一声“不好”吓得众人一个趔趄好悬没有一屁股坐地下,看着现场众人的一个个的面『露』惧『色』,党继武顿时喝骂道:“怕个球,大老爷们顶天立地,坐下去一堆提起来一串,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熊塞,不就是死个人么?看看你们手里的家伙,要是知道了是啥玩应杀了六叔,都给我抄家伙给上几梭子。”党继武这凭空的一骂,众人的胆气又提了上来,顿时有几个后生拍这马屁说道:“对对对,少爷说的对,他妈的要是找到了那个害人的玩应,先让它看看爷爷手里的家伙事,让它尝尝咱们的花生米味道如何。”人就是这样,一呼百应,一个人站出来大家都跟着起哄,要么有个词叫人来疯么。二侉子看着党继武和众人闲扯淡并没有言语,蹲下身来仔细的看着已经干瘪了的六叔的尸体,党继武也随着二侉子顿了下来道:“二爷,六叔他……”话还没说完,却见二侉子忽然一伸手将党继武腰间所佩戴的鱼刀拽了出来,直接在六叔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便划了几刀,众人见状又是不禁惊呼了几声。
这经常打鱼的人腰间都随时带着刀具,以备水上有些意外情况。平时在震海中打鱼或者值班下夜,随手在湖中捞上些鱼虾,也就直接在湖边的雨棚中埋锅造饭,杀鱼炖虾,是以一般在震海上作业的时候,一般人们都来不及回到家中吃饭,而湖畔的雨棚中也会有事先备好的菜米油盐,就是给在湖上作业或者是巡班下夜的人准备的,值了一晚上的班,人们肯定也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早已经耐不住在回到家中吃饭,就这湖中打上来的鱼虾直接用大锅取水在湖边吃了,好早早地收队回去休息。党继武腰间的的鱼刀说是鱼刀,其实不仅仅是用来杀鱼,对于党继武这些人来说,时常的需要用刀砍一些湖中芦苇水草什么的好顺道带回家饲养牲口,因此他们身上所佩戴的鱼刀钢口很好而且相当的锋利,二侉子没有费多大的气力,六叔的身上便横七竖八的出现了好几道伤口。
二侉子伸手拾起一根小树枝挑开了六叔尸体上的刀痕,白花花的肉顿时翻了出来。二侉子扭回头看着党继武道:“继武啊,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党继武看着二侉子泛出六叔尸体上的皮肉心里泛出一阵阵的恶心,这可不是白皮猪肉,而是尸体。党继武毕竟是科班出身,遇见尸体没有其他的庄稼汉那么没有抵抗力,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才道:“二爷,六叔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按理说湖边空气『潮』湿,虽然咱们这里气候比较干旱,但是湖边绝对不可能这么一会的工夫,这尸体便干瘪成这个样子。”二侉子道:“继武啊,其实六叔的尸体并不是脱水了,而是他身上的血全都没了。”“什么?”党继武听完二侉子的话不禁惊呼道,紧接着抢过二侉子手里的鱼刀一出手便向六叔的脖颈划了一刀,一刀过后六叔脖颈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地刀痕,不出意外,果然等了半天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这人死了之后在切开动脉,虽然不至于压力那么大血柱一下子喷出去多少米远,但毕竟是动脉,体内的血『液』还是会慢慢的流出来的,即便是死了一天血『液』渐渐地凝固,也绝对不会出现滴血不见的情况。而眼前六叔的尸体上,白花花的皮肉明显是没有丝毫的血『色』,而且六叔的尸体早上党继武便已经检查过,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刀痕,就说明六叔并不是死于刀伤,那六叔身上的血『液』哪里去了?看着六叔诡异的尸体,党继武心里也打起鼓来,不知不觉得便想到了那个年轻的后生所说起的夜晚湖中的遇见的女子。二侉子拄着下巴仔细的看着六叔的尸体仍在沉思,一旁的众人谁也不敢打扰。
沉默半晌的二侉子忽然在此抢过鱼刀,刷刷几刀从六叔的身上切下来一小块皮肉,用树枝挑在自己的鼻前闻了闻,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党继武见状也拿过那块皮肉放在自己鼻尖闻了闻,忽然惊呼道:“二爷,六叔这……他……”二侉子闻言一摆手止住了党继武道:“继武啊,从现在开始,命令所有党家村的船只全部停在岸边不许上湖。从今天开始实湖禁,具体什么时候开湖等候消息。村中的闲散破屋比较多,找一处安放六叔的尸体,派人日夜看守不得有误。还有记得让弟兄们不要直接接触六叔的尸体,刚才接触过六叔尸体的人全部用米汤浸泡,尸体转移走之后,这个雨棚不能留这,一把火烧了。”二侉子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回去,党继武急忙吩咐众人开始忙活,等这些事情忙活完了,这一天也过去了,家家户户早已习惯了湖上打鱼的生活,这忽然之间实施湖禁,一时间党家村的村民不免有些怨声载道,有些心直口快的人似乎在埋怨党家人倚仗权势独霸震湖,不过在党继武的怒骂声中一个个的也是敢怒不敢言,随后还是悻悻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党继武回到家中的时候村中已是万家灯火之时,到了家中匆匆的洗了把脸之后家里的老妈子便端上来饭菜。党继武抄起一个玉米面贴饼子刚咬了一口,老妈子端上一锅红烧肉,党继武看着油汪汪的红烧头顿时想起来下午二侉子翻开六叔尸体的情景来,不禁的心里一阵的难受,急忙叫人将红烧肉撤了下去,这才草草的吃了两个贴饼子喝了碗汤。党继武吃喝完毕不待休息,看见自己的媳『妇』权素娥走了进来,急忙问道:“素娥,爹呢?”权素娥道:“爹和二爷在后宅的书房里。”党继武点了点头道:“逍儿和瑶儿怎么样了?”素娥道:“没事了,刚才二爷来了看了看孩子,嘱咐我们这段日子不要把孩子带出去了,继武,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是不是震海里出了啥玩意?”党继武心里烦『乱』,也不愿意多说,于是敷衍道:“行了行了,你没事就在家待着看看孩子,要是觉得无聊就让老把头弄辆车带你进城逛逛,老娘们家家的有些事情少打听。”党继武这话一说完,权素娥不干了,顿时喝道:“呦,我问问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问了,我还是不是你们家的人了?我还是不是这个村的人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赶我走,行,走就走,告诉你党继武,就是我走了,孩子也得跟我走,我回娘家自己照样能把孩子拉扯大,等孩子大了,我就不让他们管你叫爹,我看你将来怎么见孩子。”说着权素娥还真起身就要走。党继武那能放她走吗?急忙一把拉住权素娥陪笑道:“你看你,我那不是为了你好么,现在咱们村出了点事,有些不太平,你让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二爷今天忙活了一天,也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没事吃饱撑的生什么气?明天,明天一早你叫上老把头,多带金银细软,带几个家丁和老妈子还有孩子,去城里住几天,回头等我们忙完了,再去接你……”
党家村顾名思义,党家在这个村了是名副其实的大户,历代的党家村的村长基本上都是由党家族长担任,不过党家在这村里不是绝对的说一不二,除了党家之外,另外一个大户就是权家,党家和权家占据了整个村大概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权家的人口比党家稍微的少了十个点左右。党家和权家历来有交情,两姓家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此落户,从此之后便相互通婚繁衍生息,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近些年来党鸿才组建了党家的民兵武装之后,虽然一把手是党鸿才,但是队伍中的大大小小的头目都是权家的人,而且这支队伍组建的时候权家的人也没少出力,尤其是当年的权家的组长权大海,就是党秀姑的老爷们没少四处拉队伍弄枪支搞军火,尤其是自党鸿儒失去了消息之后,党家村的这支武装队伍所需要的日常军用物资都是权家采办,不要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那个年代又是倒腾枪支军火,没有点门路还真的不行,因此权家的人在这个村里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权素娥跟党继武这个未来党家的一把手说话才有十足的底气。
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打情骂俏的也不是真打真闹,得知村里真的出了事,权素娥也不傻,不再追根刨底的问,转身就要回屋收拾衣物准备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党继武见到权素娥不在生气,便起身网后宅走去,刚走来两步,权素娥道:“继武,你干嘛去?”党继武停下脚步道:“我能干嘛去,我书房找爹。”权素娥听完急道:“不行,你不能去,刚才爹说了,你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等着,他和二爷有事要谈,不叫你你别进去。”党继武闻言一愣,心道打自己娶了媳『妇』以来,家里还没有什么事爹瞒着自己,怎么现在倒是要候旨而行了,难道是二爷发现了什么情况,没有跟自己明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