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郎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见到麻老爷子这副样子于心不忍,于是便一路开始追踪麻仲谋的下落。得知麻仲谋是靠给亡故之人保媒拉纤起的家,沈三郎便从这方面开始下手,因为习得了麻家的控尸术,凭借对尸体等阴物的敏感,沈三郎一连破获了几桩盗取尸体的答案,在江南一些小镇的公安机关中也颇有名声,不过从这几桩大案中并没有发现麻仲谋的踪迹,经过仔细的分析沈三郎得出了一个结论,凭借麻仲谋此时的身价,恐怕不是一般的家庭请的起的,于是沈三郎便将目光对准了江南的大户人家。可是毕竟新社会都建立这么多年了,就连改革开放都已经走过了小三十年的光阴,大大小小的江南村镇早已经不是旧社会时期的那个模样了,家家户户小日子早已是过得红红火火,谁还有心思扯这闲淡?一路之上沈三郎几乎走遍了江南所有的村镇,身上的盘缠也快用完了,就在沈三郎准备返回东北老家的时候,沈三郎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江南镇。
到了江南镇的沈三郎立刻了解到了这江南镇白家和裘家的关系,也这是这个时候,沈三郎一次见到了本应该是自己未婚妻的裘桂枝。当沈三郎见到裘桂枝的第一眼时,便已经被裘桂枝的外貌吸引住了,只不过那时候沈三郎并不知道这位便是裘家的大小姐。沈三郎就在大街上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裘桂枝,引来街上众人一片嬉笑之声,甚至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闲着没事干的大爷大妈起哄架秧子的骂道:“呸,哪儿来的小兔崽子色胆包天,敢这么看裘家的大小姐,要是让裘老爷知道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小兔崽子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德性……”说的就好像是把沈三郎骂走,人家裘笑荣就能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们自己的儿子一样,也正是在这阵笑骂声中,沈三郎才知道这位绝代的佳人竟然就是与自己有过婚约的裘桂枝。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都以为沈三郎是惊呆了裘桂枝的美貌,可是沈三郎此时却发现了裘桂枝一身的阴气,本来女人便属阴,再加上这一身浓郁的阴气,正值芳华的裘桂枝岂能命久?当下沈三郎在小旅馆中进行梳洗打扮一半之后,露出了本来的英俊潇洒的风采来,打到了裘家之后便鼓足了勇气敲响了裘家的大门。裘笑荣见到一表人才的沈三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就在这得知沈三郎是东北沈家人之后,本来笑呵呵的脸上顿时拉得老长,沈三郎此行的本意是告知裘笑荣裘桂枝身染阴气恐影响寿命,可是裘笑荣却一心以为沈家这是腆着老脸硬是上门来求亲,当下一脸的不悦之色。
沈三郎见到裘笑荣的脸色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便起身匆匆告辞,裘笑荣见到沈三郎要走也是大吃一惊,本以为此行是上门硬来认亲的沈三郎忽然提出辞呈,裘笑荣顿时起了小人之心,害怕这个沈三郎暗中接近裘桂枝到时候来个木已成舟米已成饭,到时候不嫁闺女老脸没处放,嫁了吧又不甘心,于是立刻开口问起沈三郎去往何处,沈三郎当下便看出了裘笑荣心里的小九九,也是微微一笑说自己将要回到东北老家,本来想再加上一句此生不再回到这江南镇来见裘桂枝,不过看着裘笑荣这个老家伙这一幅嫌贫爱富的嘴脸,当下还是保留一些悬念让这个老东西也不得安生。得知了沈三郎的去向,裘笑荣心知肚明这时沈家放弃了婚约,自己正是求之不得,于是立刻吩咐家人准备了一大沓子红红的票子送给沈三郎,沈三郎正考虑接不接的时候,裘桂枝回来了。
沈三郎在大街上的失态表现并没有引起裘桂枝的注意,这种情况裘桂枝见到的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自己长得好看,也不能不许人家看吧。见到自家来了客人,裘桂枝自小接受的是欧美的教育,大大方方的进行了自我介绍,当裘桂枝说完之后沈三郎却张口结舌的说不话来,着急的看着一旁的裘笑荣。裘笑荣也没有料到此时此刻会遇见裘桂枝,一时也没法开口,手上拿着厚厚的大信封递出去了一半也只好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裘桂枝察言观色也知道有些话不好说,当下正准备找个台阶离去的时候,沈三郎却开口道:“裘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时常感到身体乏累总是想睡觉,平时也没有怎么运动可是这觉总也睡不够?而且夜半时总感觉冷,即便是大热天的也要盖上被子?”沈三郎直接说出来裘桂枝的近况,当场令裘笑荣和裘桂枝大吃一惊,裘桂枝以为是这沈三郎是父亲裘笑荣请来的游方郎中,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明显的是有两下子,这一沓子厚厚的票子那自然就是诊金了,当下便将自己的近况说了出来,本以为自己说完之后沈三郎会开方抓药,那只沈三郎却笑了笑道:“裘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身体感染到了过剩的阴气而导致身体阴阳失衡,如果及时调整,恐怕……”
话说道这里的时候沈三郎便停住了口,立刻迈步向门外走去。此时裘桂枝却一把抓过那个信封快步跟了上去,将这个信封塞进了沈三郎的怀中之后才问道:“先生,是不是我有什么得罪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明言。”沈三郎微微一笑正要推辞,却一不小心摸到了裘桂枝的手上,顿时脸红了大半圈将手抽了回来,任由裘桂枝将信封放在了自己手里,沈三郎道:“裘姑娘误会了,沈某只是看到了姑娘身上的病处,却不知该如何处置,姑娘应该多吸收吸收阳气,待到身体阴阳平衡之后,身体自恢复原。”说罢沈三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裘家。
回到旅店的沈三郎打来信封一看,裘家果然大气,这一出手就是五万块,看来这是裘笑荣准备给沈家解除婚约的钱了,当下沈三郎立刻拨通了沈老爷子的电话,将自己这大半年来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老沈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知了大半年儿子不着家的缘由之后,骂了几句便告诉沈三郎裘家的钱不要白不要,沈三郎这才放心大胆的将这五万块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本想就此离去,岂料当夜沈三郎所住的旅店就被裘三千带人围了起来,这给小旅馆的老板吓得够呛。众人将沈三郎带回裘家,沈三郎这才知道裘桂枝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本以为是沈三郎暗中下了家伙,经过沈三郎一通白话裘笑荣才知道是误会了沈三郎,得知沈三郎一身本事之后,这才有心将沈三郎留在了裘家。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即便是在美丽的女子,引得大老爷们多看几眼是正常的,可是谈婚论嫁未必谁都愿意娶,沈三郎有心离开,却不忍见到裘桂枝英年早逝,这才想法子驱除裘桂枝身上的阴气。裘家的阴气来源便在这所大宅之上,在沈三郎的进行调理之下,裘桂枝身体渐渐有了好转,见到自己女儿康复以后,裘笑荣又起了小人之心,担心二人在一起日久生情,于是找了个理由再次将沈三郎打发了出去。沈三郎凭借自己跟着麻天野学到了一些粗浅的药理,也正好想进山采一些珍稀的药材帮助裘桂枝,也算是没有白拿了裘家的钱财。沈三郎这一走又是大半年的时间,等到沈三郎再次回到裘家的时候,裘桂枝已经病入膏肓,见到沈三郎拿着一大堆的珍稀药材,裘笑荣老泪纵横只把沈三郎当成贵宾一样接待,只盼望着这些珍稀的药材能保住裘桂枝一命。可谁知道裘桂枝天不假年其寿不永,这些珍贵的药材也没有留住英年的裘桂枝,自己的女儿没了,裘笑荣本想将一腔怒火发泄到沈三郎身上,可是再混再坏的裘笑荣此时想到沈三郎能够这时候还拿着一大堆儿药材回来看自己的女儿,那怕是一大堆的烂草也算是有心人了,于是便将沈三郎留在了裘家。
也许是睹物思人,也许是命中注定,裘笑荣正要给裘桂枝大操大办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此人非别,正是那个靠着给死人保媒拉纤的麻仲谋。
在麻仲谋一系列的策划之后,裘笑荣将魔抓伸向了处世未深的胡伯伦,沈三郎本欲暗中阻扰,都被麻仲谋机敏的躲过,见到自己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眼看麻仲谋的阴谋就要得手,沈三郎这才冒险登了白秀珠的招夫擂。
此时在胡家菜馆的包房内,这一顿酒席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快到晚上。沈三郎说完之后,这才懒洋洋的从文辉的兜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起来。松二爷叹道:“唉,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曲折,现在想你这样的还有点尿性的年轻人不多了……”松二爷话还没说完,董伯召开口道:“沈三郎,那天裘桂枝起尸,你明明是被裘桂枝抓的鲜血淋淋的,怎么会……”沈三郎歪着脖子道:“怎么会没有中尸毒是不是?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应该是裘桂枝体内有舍利子的缘故吧,那时候裘桂枝虽然起尸了,但是还不是僵尸,否则的话……”文辉紧接着道:“否则的话人间又少了一个马屁精,却多了一具行尸走肉。”沈三郎瞥了文辉一眼道:“那倒不至于,那些药材我还留了一些,只不过恢复起来还要一段日子。”
此时孙局眯着眼睛问道:“沈三郎,你小子跟我们和盘托出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沈三郎长长的吐出来一口烟道:“什么目的?没什么目的,我想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