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天翁葛道爷如此说话,已经成为一代宗师的葛洪也不敢在开口顶撞了,当下支应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回到凌霄阁之后,葛洪葛老道仔细的盘问那个小老道,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苦口婆心,任由葛洪葛老道办法用尽,这名小老道始终言辞一致,那名白日间遭到葛洪训斥的小老道就是自己亲眼见到的jru了古井地宫之中,便再也没有出来。
从这小老道口中再也问不出别的话来,葛洪便命人将这名小老道看管了起来,自己回到禅房中后,躺在卧榻之上再也无法入眠,自己的门人弟子自己是知道的,如此这般审讯,小老道没有任何道理欺瞒自己,况且自己已经宽恕了小老道的全部罪责,可这小老道依旧没有改变言辞,道门中出家之人讲究的是不打诳语,能够日夜伺候老门长的道人,也是从门中万千弟子中摘选出来品行兼优之人,就算这些弟子忽然之间起了歹心,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自己尚在壮年而且又继承了葛天翁葛道爷一身的本事,想抢班duo quan恐怕是早了点,而老门长葛天翁早已经隐居古井地宫之中,若是心存歹念向借机控制住老门长,从老门长口中探得一些皂阁术法秘籍之类的东西,似乎有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本门的各类阴阳术法早已经装订成册,任由门人弟子自行查阅,本门的术法看似简单,但是讲究的是一个“悟”字,即便是你抄录了皂阁术法副本,没有这个资质和悟『性』的,没有名师指点一二看了也是白看,以老门长的秉『性』,如果你真的把住了老门长的命脉企图以此要挟,恐怕也无济于事,老门长年事已高,早已将生死看淡,再加上老门长脾气本就暴怒无常喜怒无『色』,尚在年轻之时也断然不会受制于人,更何况此时已尽古稀之年了。
葛洪葛老道躺在卧榻之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中一直思虑的便是此事,整整一宿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天『色』已经微明雄鸡隐隐开始报晓,葛道爷翻身起来匆匆的洗了把脸,心中忽然一震,急忙吩咐弟子将小老道押了出来,待到天光大亮之时,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名小老道直接逐出了师门。
在现在这个时代,被师傅逐出师门虽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是情况似乎也并不很严重,无论是道门中人还是俗世中的各行各业,徒弟被师傅逐出师门另起炉灶的有的是,甚至不少的弟子还因为和师傅分配不均主动提出离开师门独立门户的,离开师门的弟子独树旗帜的甚至过得还比之前好了许多,可在古代,无论是道门中人还是俗世中的三百六十行,被师傅逐出师门甚至比被丈夫写了休书的『妇』人还抬不起头来,那个时代讲究尊师重道远远比现在严格的多,当师傅的在平时授业当中真的是非打即骂,而当弟子还真是把师傅当成父亲一般,不要小看这打骂的手段,人身上的皮肉是有记忆『性』的,一个动作不对给上一杆子的效果,要比你苦口婆心效果好得多,待到徒弟长大成才之后,便会更加感激师傅的教导之恩,尊师重道在当时那可是上纲上线的一个大的标准,不忠不孝之人不仅在道门中不受待见,即便是在俗世中也一样被世人所不齿。
这个小老道被葛洪葛道爷当中逐出师门之后,自是委屈难平,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物品之后,便独自一人下了皂阁山。这名小老道下山之后,眼看山脚下镇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心路一窄便要寻了短见,就在自己解开腰带刚刚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歪脖子树枝应声而断,小老道从树上跌落下来之际依稀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影,急忙转身观瞧的时候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刚刚将自己逐出师门的皂阁掌门人葛洪葛老道。葛老道将这个小老道逐出师门之后便暗暗跟着他,想看看这个小老道究竟品行如何,见到小老道以死明志,当下心中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小老道并未说谎,文问题还是处在古井地宫之中。
小老道看着葛洪葛道爷不明所以,葛洪葛老道便向这名小老道道出了实情,将小老道逐出师门是假,暗中授艺才是真,于是这名小老道便在山脚之下一处简陋的茅屋中安顿了下来,葛洪葛老道定期暗中传授这名小老道皂阁宗最为精深的阴阳术法。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日两两日三的过了几年,在这几年间,皂阁后山古井地宫中的葛天翁葛道爷也平常如初,自从丢失了一个小老道之后,每日间送去的饭菜再也没有被送回来,山上的日子很平淡,都说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良『药』,这句话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很很对,可是这名失踪的小老道始终还留在葛洪葛老道的心中。
五年之后,这名被逐出山门的小老道学艺有成,当即被葛洪派下山去云游,又是匆匆数载过去,葛洪葛老道从当初那个中年道人已经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货真价实的老道,这位当年的小老道回山之后,葛洪当即恢复了此人的道籍,并将皂阁百年大计交给了这名小老道执掌,此人便是皂阁宗另外一名赫赫有名的浑天道人。
葛洪葛老道留下传承之后,当即遣散了皂阁山中的所有门人弟子,只留下很少一部分内门弟子留守凌霄阁,自己则是带领着浑天道人来到后山的古井封地之中,趁着月圆之夜准备暗探地宫。这不去则可一去才引出后来皂阁宗大义灭亲的壮举来。
念慈大师讲到这里,只觉口干舌燥,当下举起茶碗向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刚刚端起茶碗才发现碗中茶水已经喝尽,当下便吩咐林文远续上茶水,林文远将整整一大壶的茶水送了过来,董伯召见状立刻替念慈大师倒上了茶水,念慈大师闭着眼睛深深的喝了一口茶,舌尖轻轻的搅动了几下口中的茶汤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咽了下去,看上去这扣茶水给念慈大师带来了无比的享受。喝罢之后念慈大师睁开眼睛看着董伯召道“伯昭,我知道你不待见文远这孩子,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文远这孩子不是一个修道的材料?文远虽然是伯渊的弟子,但是为师有时间的时候,只要看到文远修习功课,便会指点一二,文远可以说也算得上是为师半个弟子,这孩子脑瓜好使,可是这颗心并没有完全放在修道之上,有道是人各有志不得强求,可这些年来皂阁宗若是没有文远这孩子的话,真格的就要关门大吉了,现在这个时代不同往日了,肯吃苦的年轻人不多了,一心一意的愿意留在山中的年轻人更是凤『毛』麟角,有些时候为师也在考虑皂阁门的未来,虽然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但是以为遵循旧制立法,恐怕必会被当今的时代所淘汰,又何谈将道家文化发扬光大呢?伯昭,为师问你,若是为师将皂阁宗交到你的手上,凭借你现在的人脉关系,为师相信皂阁宗不会就此没落,可你又如何发展我皂阁宗呢?”
董伯召没有料到念慈大师忽然有此一问,当下支支吾吾的答道“弟子自当坐镇山门,广收门徒,以德行善念教化世人……”不等董伯召讲完,念慈大师摆了摆手,又冲着沈三郎道“沈师侄,若是老朽将皂阁山交于你的手上,你又如何发展我皂阁宗呢?”沈三郎闻言一怔,站起身来略加思索之后道“若念慈大师将这千钧重担交于弟子,那弟子首先要梳理皂阁内部秩序,重新建立一整套既不违反祖宗家法又不违背当今时代发展趋势的道门新规范来,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也是极其必要的,将皂阁宗独有的道门产品广施于世,将具有皂阁宗特『色』的道家产品和服务公之于众,既得到了现实的利益,又能将皂阁宗的声明远播海外,如此一来皂阁宗的兴盛必不远矣……”
沈三郎说罢,念慈大师瞥了董伯召一眼道“伯昭啊,听到了吗?不仅是我们道家祖庭,佛门祖庭依旧如此,只有遵循时代的发展规律,才能以时代背景为依托,将我皂阁宗道家文化继承和发扬下去,在这一点上,你比起文远那孩子可是差远了,伯昭,但就这一点来说,你虽然是老朽的长门大弟子,但是为师就不能将皂阁的千钧重担交付与你,你可明白?”董伯召闻言点了点头道“弟子受教了,弟子明白了……”
董伯召话音刚落,只听沈三郎摇头晃脑的道“念慈大师,有我们十三局在背后撑着,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皂阁宗不仅倒不了,而且只会比以前更加兴盛,老门长,若是您老人家信得过在下,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沈小三亲自给咱们皂阁宗谋划谋划,别的不敢说,至少还可以保证老门长天天都能吃上顺口的饭菜,那什么,葛洪葛道爷在古井地宫之中究竟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