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面沾巾的唐樱我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不是滋味,开口又问道:“唐樱,你不是在北方大学任教么?怎么又会进入到十三局里呢?”唐樱道:“其实我原本可以继续留在学校里的,只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我和校方产生了一些误会,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毕竟北方大学为了这个项目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爸爸失踪之后,校方不愿意再为爸爸耽误时间,而我却认为校方不应该如此行事,我们双方虽然有些矛盾,但是校方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为难我,只是我实在不能相信爸爸因为钱一走了之不辞而别,这其中肯定会有特别的原因在内,所以我便离开了学校,刚开始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南疆寻找爸爸,妈妈不放心,这才找到了爸爸当年的一位老朋友,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西夏离宫相遇的那一次吗?其实那一次我们能够去现场参与发掘,也是走了李伯伯的后门。李伯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跟妈妈说要我加入十三局,十三局我以前也知道一些,也都是从这位李伯伯口中得知的,李伯伯找了你门十三局的一位局长,刚开始那位局长好像不怎么愿意,后来又一位局长发了话,这才把我留了下来,那位局长说,能找到你爸爸,估计也就只有我们十三局了。”
唐樱说到这里我心里才明白了过来,她口中的那位李伯伯多半就是松二爷李岩松了,而那两位局长肯定就是周局和孙局了,周局刚开始不答应,后来孙局拍了板将唐樱留了下来,这就是白天周局为什么会说那句“孙局哪里也有压力吧”的话来了。话说到这里我自然无法再推辞了,且别说唐樱毕竟跟我同窗四年,就算是普通的朋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况且周局说孙局已经提前离开赶往南疆,那就足以说明孙局对这件事情还是极为重视的,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孙局这一次亲自出马,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我立刻答应了下来。
唐樱见到我答应了下来,立刻长出了一口气,一张口干掉了杯中的酒之后道:“秦卓,那就多谢了,东西先留在你这里,等你出发了再还给我,时间紧迫,我先回去了……”说罢不等我开口,唐樱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大红票子就拍在了桌子上,我见状笑道:“唐樱,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说这一瓶酒我还请不起你么?”此时的唐樱心情好了许多,转过头来冲着我嫣然一笑道:“一码归一码,这一次是我求你办事的,下一次就是你请我了……”说罢唐樱便走了出去。
唐樱离开之后我原本也准备离开,可是手刚刚将这些材料拿起来匆匆瞥了一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笔迹虽然潦草,但是跟我大学时做笔记的套路基本上一样,因此读起来也不算是十分的困难,在这一份笔记中,没有交代事情的背景,但是却把研究的过程记录的很详细,很大一部分内容都是一些活生生的数据,对于我这个历史专业学生来说,根本看不出这里面所能表达出来的东西,数据看不懂,但是笔记中有一些徒手画的草图我确实能够看得明明白白,其中一幅草图中,画着一个类似蚕蛹一样的东西,在另外一侧又画着一只成虫,这一个蚕蛹和这一成虫之间又画着数条波浪形的曲线,曲线边上每一断依稀的做出了刻度标记,看见这样一幅图形,我心里顿时一震,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蛊了,蛊虫虽然是以毒虫为主,但是使用蚕来做蛊也是极为普遍的,世间盛传的什么金蚕蛊究竟是不是一种蚕我不得而知,不过通过这一幅草图便可以断定,闻教授在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一定是遇到了南疆的蛊了,不仅如此而且还抓到了一对或是一只,从蝉蛹的大小来看,明显的这个蝉蛹的大小并不能孕育出如此大的一只成虫出来,虽然这只是一幅草图,但是也没有必要对二者使用不同标准的比例,很显然闻教授弄到手的时候,就是这一对或是一只已经成了形的蛊虫了。
后面笔记的内容又是一大片的数据,从这曲线坐标图的标记上来看,闻教授似乎是在记录着这一对蛊虫成长的过程,再往后看,则是对这一对蛊虫每到一个生长阶段便做出了一个细致的描绘,等我翻到资料最后的一页时,最后一页却并不是一张完整的纸,而是从本子上匆匆扯下的半张纸,这半张纸没有丝毫的字迹,只有一片波浪形的曲线。 FeisυZw.с●Μ
读完了全部的笔记之后,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酒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瓶中的酒早已经被我喝尽了,一晚上我粒米未进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正想点一些小吃垫垫肚子的时候,这才发现整个酒吧里只剩了我独自一人。虽然酒吧只剩下我自己一人,但是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服务员并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眼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得已经过了午夜,当下我也只好结了账打车匆匆回到了十三局。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我起来之后,便打开这一份笔记再次从头到尾读了起来,和昨天晚上一样,读完第二遍之后也并无什么大的发现,吃罢午饭之后,文辉和沈三郎以及大少爷柳寒水等人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十三局,大少爷柳寒水不习惯机关里的气息,当下独自去了杨家村看看施工进展,周杰老爷子见到众人都回到十三局后,便将辛家弟兄干脆也轰到了杨家村的工地中,文辉和沈三郎见到我研读的笔记之后大吃一惊,沈三郎看了那一幅草图之后立刻断定,这就是南疆的蛊虫,而且是一对已经养成了的蛊虫。在场众人都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因此文辉将所有的笔记复印了一份之后,又将照片也扫描了一份留了下来,沈三郎见到照片之后立刻惊呼道:“我超,秦处长,你这照片哪里弄到的,这地方,这地方,这是……”我看着沈三郎一幅喳喳呼呼的样子道:“沈三哥,这地方到底怎么了,还有,局里最新的任命下来了,我已经不是处长了……”不等沈三郎开口,文辉笑道:“行了,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特别行动专员了,告诉你,别看不是处长了,可是级别还是处级,这一下你小子直接受孙局领导了,只要你小子有种,我们说话你都可以不听了……”沈三郎道:“文处长,秦处长,呃不,是秦专员这高升了,那我们二处……”文辉笑道:“你们二处自然有你们二处的处长来管了,你小子想当处长还差的远呢,等老董回来的,这任命就应该下来了,其实我看就是来回的穷折腾,一共就这几个人几条枪,干脆每人都给个官儿得了……”
文辉这边白话着,我心里还惦记这沈三郎刚才未说完的话,立刻走到沈三郎身前道:“三哥,你刚才说的这地方怎么了?”听我再次问了起来,沈三郎这才道:“秦处…呃…秦专员,怎么叫着这么别扭啊,我还是叫你小秦师兄好了,这地方可不是普通的林子,这地方是一处蛊虫的培育场……”
沈三郎话音刚落,我顿时惊呼道:“沈三哥,你此话当真?”沈三郎道:“那当然了,这还能有假,你们忘了,当初咱们在水葬墓场之上遇到的那些虫子,可不就是在田地里培育出来的吗?照片上的林子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状,可是你们要是以前见过这培育蛊虫的地方,一眼就可以辨认得出来。”我急道:“沈三哥,你快所说看……”沈三郎拿起一张照片走到窗前,指着院中的一颗树木道:“小秦师兄,你看,无论是什么树,这树也无论是北方的树还是南方的树,高矮粗壮也许会有不同,但是一棵树之上的比例基本上是平衡的,就比如这棵树,枝繁叶茂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你看照片上的树,一样的粗细一样的枝繁,可是这叶却稀稀拉拉的,明显的就是被蛊虫吃的,如此一大片林子,这么老些叶子,你说可以养出来多少对蛊虫……”
此时文辉也走了过来,听完沈三郎的话后道:“沈小三,南疆的蛊毒不都是用那些什么蜈蚣、蛇、蜘蛛、蝎子啥的放在一起狗咬狗制成的吗?对了,好像还有我们常见的那个歇了虎子,蚕这东西,有道是春蚕至死丝方尽,好像是吐丝的东西,怎么还有毒呢?”沈三郎闻言道:“文处长,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我家老麻头讲过,蛊其实指的是一种术,怎么一种术呢,就是通过养殖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种虫子进入人的体内,在人体内孵化寄生,从而达到控制和伤害此人的目的,当然了蛊也并非都是害人的,也有很多人养蛊是为了救人的,南疆的少数民族很少有死于肿瘤的,那是因为可以通过蛊术将体内的肿瘤细胞吃掉,这些都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蛊了,您说的那种叫做毒蛊,也叫蛊毒,用于害人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