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翎闻声猛地一震,顿时将那只已经迈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瞪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沿着简易的台阶走到江边,蹲在船边仔细的打量起那只鬼掌印来,看罢多时我淡淡的说道:“白翎妹妹,我们不能从这里渡江了……”
刀白翎循着我的眼神也看了过去,看罢多时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急道:“小秦师兄,这渡船……有问题?”我闻言点了点头,道:“这艘渡船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了,摆渡之人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我想如果不是蛊族的人使了些钱财,便是使了些手段,你看这滔滔江水波涛骇浪,顺流直下一泻千里之势不绝,如果将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丢在江中,对于蛊族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说罢刀白翎立刻向眼前平静的江面上看去,眼前的江面虽然平静,但是江流并不迟缓,看得出江水虽无涛涛波浪但是水的流速也十分的迅捷,呆立半晌之后刀白翎这才开口道:“小秦师兄,你的意思是,那位摆渡人,他……”不等刀白翎说完,我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也许是我想错了,其实在这里摆渡的人根本就都是蛊族的人,蛊族山寨如果真的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愿意被外人发现,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控制这里的交通要道,虽然不从这里渡江而过也可以达到鬼族和蛊族的山寨,但是那样的话绕行的路途多了不是一点半点,从时间上来看,至少要多浪费两三天的时间,蛊族中人也必定是久历江湖之人,从此处渡江的人们,是寻常的乡民还是江湖中人自然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这么看来,这苍狼江的渡口,应该是蛊族山寨的一道屏障了……”
刀白翎闻言道:“小秦师兄,那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走了,就此原路返回绕道而行,恐怕又要耽误两到三天的时间,这两三天的时间,对于咱们来说可耽误不起……”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白翎妹妹,鬼命的这把长刀你用着可顺手吗?”刀白翎闻言一亮手中的长刀,刀身之上顿时发出一阵嗡鸣之声,只听刀白翎道:“这把刀虽然比不上我们刀家自己的打造的长刀,但也算是一把好刀了……”我闻言点了点头,道:“把这横江的绳索削段吧……”刀白翎闻言一愣,道:“小秦师兄,这是何故,若是将这绳索削段,往来于大江两岸的村民们又该如何从此摆渡?”我淡淡笑道:“既然蛊族的人已经占据了这里,你以为还会有人敢从此摆渡吗?说不定从这里摆渡的人们,十之八九便是蛊族中的自己的人,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一无摆渡人二来这渡船也做了手脚,很显然蛊族的人很不希望我们现在渡江摸进鬼族或是蛊族的山寨,既然你不让我们走,哼哼,那大家谁都别走了,总不能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要走就得看你的眼色?如果蛊族中人有什么行动的话,会立刻重新安排船只从这里下山,我们自然不能守株待兔一般的就耗在这里,如此一来蛊族的人势必事事都赶在我们的前面,你想想,离此不远便是西南边陲重镇红海镇,如果我们此时绕道而行,蛊族山寨的人趁虚而出,赶到红海镇随便搞点小动作,等到我们发觉之后赶回红海镇的时候,他们又早已经逃回蛊族山寨了,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牵着我的鼻子走,哼哼,大山里的人们,你们还是太小看我们十三局的人了……”
经过我这一番解释,刀白翎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图,当下一挥手一道刀风激发而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粗大的麻绳从中一分为二顿时落入了江中,刀白翎正要收刀,我道:“白翎妹妹,斩草要除根,这样的话蛊族的人还有本事继续将这根绳索接上的……”刀白翎闻言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当下又是一刀将铁环之上的绳头斩断了下来,刀白翎伸出一脚远远的将麻绳的这一头向江中挑了出去,麻绳落入江中之后立刻隐没在涛涛江水,顷刻间顺流而下失去了踪影。 feisuzw.
斩断绳索之后刀白翎便起身原路返回,我淡淡的说道:“白翎妹妹,这里还有几处渡口?”刀白翎闻声停住了脚步,道:“从这里一直往上游走的话,我知道的一共有五处渡口。”我又道:“那下游呢?”刀白翎道:“苍狼江从这里顺流直下,水势就变得湍急起来,下游便不再适合修建渡口了。”我闻言点了点头,道:“白翎妹妹,那你我二人就逆流而上,我倒是要看看,蛊族的人究竟能霸占几处渡口,我就不信,他们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说罢我气贯全身,手掐指诀冲着那艘摆渡船便弹出了一道宗师指诀,一道凌厉的指气过处只听“咔擦”一声,那艘摆渡船的船板顿时撕裂成数段,化为一片木屑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刀白翎见状身形猛地一震,没有料到我会出手毁了这艘渡船,不过片刻之后她又反应了过来,我这是打算断绝蛊族一切后路之举,刀白翎楞在江边看罢多时,这才不解的问道:“小秦师兄,你是怎么看出这条渡船上被人动了手脚的?”我拉起的刀白翎直向上游走去,道:“这个不是我看出来的,而是鬼隐给我留下了鬼爪印,这鬼爪印是他利用鬼毋身上发出来的鬼气印在船身上的,所以你看不出来,但是我却可以看得到,鬼隐能够在船上留下鬼爪印,看来鬼隐应该已经先我们一步过江了,蛊族的人没有对鬼隐下手,看来这是故意将鬼隐放过江去的,咱们要抓紧了,时间久了鬼隐可能会有危险……”
刀白翎闻言心里一沉,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的刀白翎心里十分担心鬼隐,在刀白翎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江边直向上游走去,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又是一处渡口隐隐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和刚才那一处渡口一样,大江两岸只是横着一条粗大的麻绳,一条渡船孤零零的浮在水面上,随着滔滔的水流不停地摇摆,刀白翎见状喃喃自语起来:“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我闻声不禁笑了出来,道:“白翎妹妹,没看出来了,像你这样舞刀弄剑的姑娘,也喜好个吟诗作对。”刀白翎闻言一怔,不好意思的笑道:“小秦师兄,我上学的时候除了舞刀弄剑,就对这唐诗感兴趣,语文课除了讲唐诗的时候,我从来都是睡大觉,嘿嘿,不过我能记住的唐诗也不多,这首李白的《望天门山》我最喜欢了……”我闻言更是哑然失笑,干咳了两声道:“额,白翎妹妹,那个,这唐诗,那什么,你好像记错了。”刀白翎闻言笑道:“我知道,这首不是李白的《望天门山》,是韦应物的《滁州西涧》,我故意说的……”说罢刀白翎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又喃喃的念叨起来:“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我看着眼前一幅天真无邪的刀白翎心里不禁一阵感慨,此时也不必再向那条渡船看去了,看着脚边正好有一块石块,于是我用脚尖挑起石块直向渡船砸去,“咔嚓”一声毫无悬念,这一条渡船也跟刚才那一条一样,船板直接化作一片木屑顺流而下。刀白翎见状立刻抽出长刀将绳索斩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和刀白翎二人沿路之上将四个渡口全部毁去,这才向最后一个渡口出发,等我们二人赶到最后一个渡口的时候,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一抹残阳映射出最后一抹红彤彤的光辉照耀在平缓的江面上,使得这里呈现出一幅凄美的残阳山水画卷,刀白翎见状这一幅情景不禁赞叹道:“真美啊,我在南疆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美的画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刀白翎话音刚落,我笑道:“这里不仅有这一幅绝美的画面,还有恭候我们渡江的人呢,白翎妹妹,你看……”刀白翎顺着我的指向看去,只见平缓的江面上横着一条粗大的麻绳,麻绳之下停着一条渡船,渡船之上坐着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这个中年汉子手里拿着一支旱烟杆正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阵烟雾飘了过来可是空气中却并没有弥漫出旱烟的味道,刀白翎闻到这股气息之后脸色大变,急道:“不好,这是蛊族的人,他抽的不是旱烟,而是药草……”
我闻言急道:“药草?这药草有什么讲究?”刀白翎道:“这是一种产自我们南疆大山中的一种药草,其名曰食虫草,是一种可以散发香气吸引蚊虫从而以蚊虫为食的一种药草,将这种药草晒干磨成粉点燃,便有吸引各种蚊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