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樱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有任何质疑,我们三人顿时向唐樱看来,只见唐樱刚毅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一缕悲伤,夏八姑看罢多时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闻教授的脸上显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的神情来。
唐樱这话说的我心里一苦,倒不是说我心里对唐樱还有什么依依不舍之情,毕竟唐樱也是我四载的同窗,我实在是不希望唐樱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我的拒绝,这样一种非理智的行为,也实在不应该是唐樱这种层次人做出来的事情。
闻教授看着唐樱良久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阿樱,你当真考虑清楚了吗?虽然这一次落洞和以往的落洞截然不同,我们也做出了充足的准备,但是我们实施该计划的时候,其中也难免存在着不少的变数……”不等闻教授说下去,唐樱咬了咬嘴唇道:“爸爸,你不用说了,既然咱们闻家的门槛这么低,人家秦处长看不上咱们,咱们也没有必要低三下四的让人家看笑话,爸爸,我想好了,既然你想复活大姨娘,那就由我来落洞,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妈妈……”
唐樱说着说着眼泪又要落了下来,我见状急道:“闻教授,当真就没有别的要求可以替代了吗?纵然是你获得了成功,那月华阿姨也未必就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大活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月华阿姨的身体早已经化为一具白骨,你复活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闻教授听罢淡淡一笑,道:“秦处长,刚才你读的那首词说的好,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又何尝不知道月华即便是死而复生,也不会和正常人一样了,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哪怕能让月华再看看我一眼,再看看她留下的这一双儿女一眼,在看看这个世界一眼,也算是我们没有白白相爱一场,秦处长,虽然你没有答应老朽的要求,但是老朽十分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实事求是的说,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拿自己这一生的所爱做筹码,秦处长年纪轻轻却可以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老朽心里也十分的敬佩,如果秦处长真的连半个磕吧都没打就同意了的话,虽然老朽也会话付前言,但是秦处长你在老朽眼里还算不得是个人物,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要秦处长做这样的选择,老朽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自己这张老脸被人揍,希望秦处长能看在老朽这一把年纪为人父母的情分上,不要埋怨老朽才是……” 十三局密档 来自我爱看书网,feisuzw.,手机m.feisuzw.
我听罢立刻答道:“闻教授,你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老师,也算是我的长辈,做晚辈的没有埋怨长辈的道理,如果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选择的话,那秦卓也只好顺应天命,那怕是蚩尤之首真的被你复活,作为道门弟子,秦卓也只好拼死一战,大不了舍身卫道有死而已,千百年来无数道门前辈为了维护世间的阴阳平衡而以身殉道,秦卓和这些道门前辈相比,实在是汗颜的紧,闻教授,正所谓有因才有果,学生秦卓……得罪了……”说罢我冲着闻教授和夏八姑抱拳拱手施了一礼。
闻教授听罢叹了一口气,道:“秦卓,我们北方大学能够培养出你这样的学生,我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就是阿樱落洞的是日子了,你们费尽心思寻找我们蛊族的落花洞,这个谜题明天就要揭晓了,八姑,你去安排一下,代我送秦处长去休息……”
见到闻教授对我下了逐客令,我也只好起身告辞,出了房间之后,夏八姑踩着恨天低在前面“嘎得儿嘎得儿”的走着,这脚步声听到我心里一阵烦乱,我跟着夏八姑下了一层,夏八姑推开一扇屋门冲着我一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来,我见状也不客气,当先迈步进了房间。
打开灯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间单间,屋子的面积并不大但是设施十分的齐全,我伸了伸懒腰直接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这时站在门口处的夏八姑对我道:“怎么,不打算要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我看着夏八姑道:“多谢夏无悔的安排,天色已晚,我想一个人静静……”夏八姑闻言“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想独处,又和这天色已晚有什么关系呢?”话音未落便不请自来一般直接进了屋子,随后两脚轻轻一甩,脱掉了那双恨天低,将屋门关上之后直接坐了下来。我见状道:“夏姑娘,怎么你还有事么?”夏八姑轻轻抚弄了一下鬓间的长发,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顿时弥漫了出来,我对花香的味道并没有特殊的喜好,夏八姑见我眉头微微皱了皱,笑道:“怎么,堂堂十三局的大处长,还闻不惯这花香味吗?”我道:“处长怎么了?就是局长、部长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我也是一样,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夏姑娘,请恕秦某得罪了,请回吧……”夏八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将两只腿盘缩在椅子上,道:“秦处长,这就是你们十三局的待客之道,国家机关就是国家机关,连待客之道都这么霸道,真让我可发一笑。”我道:“想笑的话你就笑吧,笑完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这里可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东西……”
我这话音刚落,夏八姑即可接口道:“怎么没有?你这屋子里可有上好的红酒……”说着夏八姑轻车熟路的打开壁橱从里面拿出一瓶红葡萄酒酒来,我打眼一看,竟然是一瓶贺兰山干红。夏八姑拿出两个高脚杯,打开瓶塞在两个杯子中各浅浅的倒了些红酒后,自顾自端起一杯轻轻的在另外一只杯子上轻轻一碰,“叮”的一声之后,直接品起酒来。
我见状也只好坐了起来,夏八姑轻轻的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淡淡的说道:“全世界的人都在称赞法国的红酒,却不知产自贺兰山的干红不仅不比法国的红酒差,其回味远远在法国红酒之上,我是蛊族的人,自由修习蛊术,因此是不能喝酒的,全天下的酒我都不能和,唯独这红酒可以少喝一点,怎么,秦处长是担心我在酒中下蛊,还是对我这个蛊族女子心里犯膈应,不肯同小妹共饮一杯呢?”我闻言无奈的抄起了酒杯,一仰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随后摇了摇头道:“夏姑娘,我知道你蛊术盖世无双,但是你觉得以我的身手能中了你的蛊术吗?要说心里犯膈应的话,确实有一点点,明明很漂亮的大姑娘非要整的一身的虫子,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我事先声明,要是有正事的话就赶紧说,吃饱了撑的论感情,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
夏八姑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淡淡的一笑道:“秦处长,你知道我夏八姑蛊术绝伦,可曾见过我夏八姑施展蛊术?”我闻言一愣,道:“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上一次在蒋家沱,你没有施展蛊术吗?”夏八姑道:“秦处长,你是道门中人,寻本溯源,我们南疆的蛊术,其实也是道家法术之一,天下大道万千,本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只是施术的人,任何一种术法只要能修到极致,便会有无穷的威力,你们道家的阴阳术法如此,刀家的刀法如此,祝由科的医术也是如此,蛊术的存在,其初衷并非是为了害人,否则话的这种术法根本不会流传下来,我的意思秦处长应该能明白,我是阿樱的姐姐,虽然我们姐妹是第一次相见,但是这短短的几日,阿樱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的清清楚楚,阿樱不比我们,自幼在顺境中长大,秦处长,你刚才真的不应该对阿樱说那些话……”
夏八姑说罢,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灵巧的将脚钻进那双恨天低中后,冲着我回眸一笑又道:“秦处长,这酒就留给你了吧,是美酒还是苦酒,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请恕小妹失陪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就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夏八姑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有区别的只是施术的人,蛊术存在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害人,她是不希望事后我们十三局将蛊术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看来夏八姑早就预料到闻教授的计划并不能成功,即便是真的将蚩尤之首复活,也必将会被我们十三局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也许正是因为闻教授对月华那一片痴心,才打动了夏八姑,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的父亲闻教授继续这荒唐而又令人向往的计划,至于唐樱,也许我没有说出那样的话来,唐樱兴许也不会这样斩钉截铁的去落洞。
不知不觉中一瓶干红下了肚,距离这历史性的一刻,也就只有几个小时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