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三郎茫然的问道:“三太爷,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傅道爷怎的连摸一下都不敢摸呢?”胡三太爷斜楞着眼睛瞥了一眼沈三郎,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茶碗,沈三郎见状急忙将茶壶拿了起来,这一拿发现壶中茶水已尽,当下赶紧的跳下了炕,又起火烧了一壶热茶。等忙活完了提着这一大壶热茶又回到炕上的时候,只见寒雨捧着一大笸箩花生端了上来,沈三郎给在我们都倒满了茶水之后,只见胡三太爷捏碎一颗花生抛入口中大嚼了起来,随后端起茶碗小口的呷了几口。
九妹看着胡三太爷喝茶是发出的滋儿滋儿的声音顿时脸色一沉,胡三太爷见状不等九妹发飙,急匆匆放下了茶碗冲着沈三郎解释道:“小三啊,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人家傅道爷心思缜密了,石头?石头也分好几种,你敢说全天下的石头你都认识?今天爷爷再给你上一课,记着,遇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千万不要轻易上手,运气好了倒是没什么,可这运气要是不好的话,弄不好这条小命就留在这里了……”不等胡三太爷继续说下去,沈三郎急道:“胡三太爷,您这话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道理我是明白,但是也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吧?”胡三太爷淡淡一笑,道:“用不用这么小心谨慎,那要看实际情况了,你若是吃饱了撑没事干逛咱们东北的大集,遇到些没有吃过见过的山珍野味,摸一下碰一下的倒没什么打紧,可运气不好的话兴许也会染上一些不知名的病,就像前些年闹的那个叫啥这个哼那个哈的病菌,不就是从一些野生动物身上传到你们人身上的吗?记着野味这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能不吃就别吃了。你要闲的没事去溜溜这深山老林,别说在里面遇到个不知名的古代阵法,就是随便遇到个坟头是不是也得绕着走,你小子敢到人家坟头上拉泡尿试试,到时候有种就别找太爷给你平事,就靠你们西南大山那一手控尸术,我倒要瞅瞅看看你个小瘪犊子怎么来控制这孤坟厉鬼……”
沈三郎闻言嬉皮笑脸的将茶碗端到了胡三太爷的眼前,道:“三太爷,看你说的,您是爷爷我是孙子,孙子挨了欺负,就是我不说您老人家好意思不管吗?再说了,别的地方我不说,在咱们东北这噶,别说是孤坟厉鬼了,就是遇到鬼王,是不是它老小子也得掂量掂量您胡三太爷的分量不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您老人家干不过人家鬼王,那不是还有九姨奶奶吗?我沈小三可不是那种到处惹祸的人,咱可是十三局的官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胡三太爷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笑骂道:“好他妈小兔崽子,家里一来人你就可劲儿埋汰自家的太爷,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你三太爷手段再不济,一半个的鬼王还看不上眼……”
二人闲扯了一阵之后胡三太爷言归正传解释了起来:“那块通体黝黑的巨石并非是山间普通的巨石,而是一块天石,天石懂吗,就是你们经常说的陨石,按照现代科学那一套说法来解释的话,这陨石中中的主要成分是铁,因此很多地方又将陨石叫做陨铁,其实古代道门先贤早就注意到天石这种东西了,也发现了其中可以利用的铁元素,不过这种铁元素比我们自己冶炼出来的铁元素坚硬得多,若是将这种铁元素加入到兵器中,不仅可以大幅的提升兵器的硬度,还能增强兵器的柔韧性,因此这种铁元素又被成为玄铁,用这种玄铁来打造兵器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效果我不知道,但是一整块的富含玄铁的天石对于我们道门中人来说那绝对是无价之宝,用它来做阵胆用于布设各种阵法,那是在合适不过了,尤其是布设一些和雷法有关的阵法,那简直就是绝配,天石乃是从降下的陨石,当其划过大气层向地面上坠落的时候,不仅产生了大量的热,而且吸收了云层中的雷霆之气,因此这天石中或多或少都会蕴含着一些雷霆之气,极个别的天石还能吸收到九天玄雷之气,用这样的天石来做阵胆,你琢磨琢磨,这阵法还有的破吗?傅道爷乃是当代的道门名宿,以他的见识就算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但是绝对不会看不出这东西的来路,当时若是傅道爷真的伸手直接就摸上去,指不定得咋样呢,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也就是一道掌风的事,当时我老人家的这巴掌可是真的已经举起来了,没想到这个老瘪犊子又把手撤了回来,别的不说单冲这一点,我胡老三就对傅道爷又高看一眼,傅道爷将手撤回来之后又仔细的琢磨了片刻,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便打算先行撤下云岭峰顶,先看看失魂引中的后金兵勇再说……”
下了峰顶回到失魂引阵前的傅道爷发现法阵中的后金兵勇一个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看来已经尽数被困在其中,观察片刻只觉四下静寂无声,一阵夜风吹过傅道爷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腹中隐隐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傅道爷找了一处背风之处点了一把篝火,火焰烧起来之后一股暖流袭遍了全身,之前由于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并没有顾忌到胸口间的刀伤,这时全身放松下来后便感到胸口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傅道爷撕开衣衫仔细观瞧,只见胸口处一片血迹模糊,表层的皮肉竟然已经红肿了起来。见到这一幕傅道爷心里暗道糟糕,刚才太过于关注峰顶上的石阵,却忽略了心口上的刀伤,这个时候伤口红肿,明显的是中了毒,没想到冒复明掌中的那把牛耳尖刀竟然喂上了毒。
傅青主傅道爷原本就是医术大家,伸手蘸上伤口上的血迹放在鼻尖一闻,心中便有了计较。傅道爷心口上所中之毒乃是一种慢性毒药,相对于鹤顶红这种烈性毒药来说,使用慢性毒药实的人心肠更为歹毒,因为任由那些剧毒药物的毒性如何猛烈,都有一定的治疗时间,所谓的见血封喉,是用来形容一种毒物的毒性和烈性而并不是说中了这种毒就一定没有法子治,只不过要治疗这种毒必须立刻着手医治,否则稍有延误便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而这种慢性毒药则是不同,你中毒之时并无任何感觉,等到发现的时候毒素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这个时候就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也无药可医了。
云岭山间本就是一座天然的宝库,各类奇珍药草应有尽有,凭借着多年来采药的经验,傅道爷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解毒的药草,简单炮制附在伤口上后不久,伤口处便传出了阵阵麻痒的感觉。傅道爷就着篝火掏出干粮填饱肚子,脑子里都是云岭峰顶上的那座石阵,山间的冷风一吹,篝火冒出的阵阵热浪直向傅道爷涌来,傅道爷感到一阵的舒适,眼皮越来越沉,逐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清明时分傅道爷猛然间惊醒,不顾山风的清冷再次来到失魂引前仔细的查看了起来,傅道爷清晰的记得,昨日间作为参将的冒复明带兵先行,而大巫师阿布鲁则是一直陪在副将阿兰桂的身旁,借着昏暗的晨曦看去,只见失魂引中阿兰桂将军和那位东北经略大人依旧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那位萨满教的大巫师阿布鲁则不见了踪影,不知不觉间傅道爷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当下转身灭了去了篝火,纵身直向云岭峰顶的石阵飞而奔去。
傅道爷之所以急匆匆的向云岭峰顶奔去,那是因为睡梦中的傅道爷也没有闲着,闭上眼睛脑子中也尽是这石阵的影子,经过这一宿的推敲,傅道爷隐隐发现这座石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座石阵布设的十分巧妙,类似这种用巨大石块摆成的阵法,暂且不论当时的人们是如果将这些巨大石块摆放的如此分毫不差的,既然已经用了这种坚硬无比的岩石来布阵,那似乎就根本没有必要再在阵胆上做文章了,况且这座石阵的形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十分规律的圆形石阵,一看便知是出自九宫八卦的阵图,只不过其中的演变序列确实令人费解,这种阵法的阵胆大多位于居中的位置上,即便是被人一眼看穿阵胆的所在之处那也不用担心,仅凭人力是无法将阵胆毁去的。座石阵不仅使用了巨石布阵,而且在阵胆的布置上颇费了一些工夫,很显然布阵之人尽可能的将所有的破阵因素全部算计了进去,换句话说就是布阵之人是尽了最大的努力防止后来人破阵,那么反过来再想想,这一座巨石法阵已经设摆在云岭峰顶了,这地方虽然还没有到云深不知处的地步,但至少也算是人至罕迹了,在这种地方摆下一座用巨石法阵,而且阵胆的材料又是一块天石,阵胆的布置上又颇下了一番功夫,综合这三种因素,傅道爷心头豁然一惊,这云岭峰顶并非是什么龙兴之所,而这座巨石法阵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