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京这一亩三分地,只要想做着淘沙买卖的,那就必须上赶着到古家拿号,所谓的拿号就好比是眼**行的注册,拿到号之后便算是古家的人了,以后钻山下地淘沙,所得之物九成要上交的古家,剩下一成才是自己的,如果在淘沙的过程中遇到了另外一拨人,如果人家手里也有号盘子,双方一比较,谁的号盘子早,那另一方便要自觉地退出,如果对方不是古爷的人,只要你拿得出古家的号盘子,对方要抢那也得掂量掂量。假如你不到古家拿号盘子就下地淘沙,也不是不可行,虽说这样的话所得之物便全部都是自己的了,可不要忘了,不仅在西京市内,就连全国各大古都的古董市场,都有古家的店铺,只要古家咳嗽一声,淘出来的东西再好也没人敢收,没人收的死物就不能变成现钱,辛辛苦苦用命换回来的好物件,总不能就这么送到博物馆里去换锦旗吧?
马万起原本就是马家岭的一家农户,早年间无疑在山岭中捡到了一块玉牌,他并不认识这玉牌是何物,只觉此物带在身上冰凉凉的十分舒服,当下便将此物清洗干净,每每在田间地头歇息时用于降温解暑。不久之后马万起有块玉牌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一天傍晚马万起从地里回来,刚烫了二两小酒准备喝会子,家里便来人了。马万起一见来人当即便热情的往里让,此人非别,正是那位古家老店里的大掌柜古德白。
古家的当家人是古德才,行四,走得近一些的人都管古德才叫四爷,而这位古德白行六,是古德才的亲弟弟,眼下这座古家老店乃是古家和外界唯一的窗口,因此这古德才才将自己的亲弟弟古老六派出来亲自执掌这家古家老店。
古德白和马万起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直入正题,看上了马万起身上的那块玉牌,要买。马万起闻言当时就犯了难,卖吧实在舍不得,这东西虽然不当吃不当喝,但是自从有了它,自己在田间地头歇息的时候也不觉得那么热了,若是将它卖了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要多钱,可是不卖吧,古德白可是这马家岭的一个人物,人家皆传宁可得罪村长也万万不能得罪这位古德白,要真是为了这一枚玉牌得罪了这位古老先生,那好像真有点犯不上。
就在马万起犹豫不决的时候,古德白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直接掏出了五沓子崭新通红的大票子摆在了桌上,道:“马老四,这一块玉牌我出五方,怎么样?”
方就是万的意思,一般在古董交易的时候,只说方或者说个,五方或者说五个指的就是五万的意思,一个刨地种粮食的汉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这眼睛顿时就直了,愣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古德白等了半晌之后微微一笑,又道:“马老四,没看出来你个扒土刨食儿的货胃口还挺大,既然嫌少那我就再加一倍如何?”说话间古老六又从怀里掏出五沓子大红票子摆了上去。
一出手就是十个万,十万块对于城里人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大钱,有钱有势的一顿饭就花去个万把块那是常有的事,但是这十万块放在这马家岭那就是一笔巨款了,当年村长家盖了一栋三层小洋楼,花了也不到五万块,看着眼前这一沓子大红票子,马老四觉得他的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