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闻言嘻嘻一笑,道:“小师妹,你是不是觉得巴郎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多罗加瓦担任藏书楼的执事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这个执事僧权利没多大点儿,但是也算是个小头头儿,至少这藏书楼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人家说了算,大昭寺的藏书楼,虽然比不上我们中原佛家寺院里的藏经阁,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其中所收藏的经卷也不在少数,大活弗和大法僧平时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工夫来盘点这些经书……”
文雨兮闻言一撇嘴道:“二师兄,能不能捞干的直给啊,一用得着你了,就开始东拉西扯穷嘚瑟,大活弗和大法僧有这闲工夫,还用得着执事僧掌管藏书楼……”
周博文咧嘴一笑,道:“小师妹,既然大活弗和大法僧平时都无暇打理,那其他人又怎么会将目光锁定在这里呢,只要这藏书楼没一把火烧着了上了头条,就不会有人关注这里,说起这里收藏的密宗经卷,在这藏地的密宗中,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这些经卷乃是无价之宝,可是你让他们守着这些经卷试试,十成中倒有九成的僧人宁可守着黄金宝库,也不愿意看守这些经卷,这样一来,你说这座藏书楼,是不是就成了真空地带了?”
文雨兮闻言点了点头,道:“二师兄,你的意思是说,这座藏书楼,是八赖大活弗的秘密据点……”
周博文嘻嘻一笑,道:“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不能说是据点,只能说一处秘密联络的地方,八赖大活弗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隐姓埋名金蝉脱壳,深入大雪山参悟佛法,说是将藏地密宗交给了端禅老活弗,那为什么数年之后,端禅老活弗步了八赖大活弗的后尘,也去了大雪山的大轮寺?别以为他们那些佛爷都是心如止水什么无欲无求的,他们最鸡贼了,虽然他们离开了逻些城,可是这些年前藏地密宗的一举一动,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年来密宗的发展,实则也是八赖大活弗暗中操持,大法僧额央嘉措,其实只是一颗明面上的棋子……”
“八赖大活弗通过什么手段秘密控制藏地密宗的?”
“这还不明白么,就是这间藏书楼啊,刚才你们进去的时候,我在外面转悠了几圈,发现了一些没有及时处理干净的笼子,这就是他们互通消息的手段,还有,别忘了,大法师索罗吉仁每一年都要出远门,说是师傅八赖大活弗给他托梦,这纯属扯淡,托梦乃是我们道门中的手段,以八赖大活弗登珠嘉措的本事来说,未毕不会但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法子……”
“笼子……二师兄,什么笼子……”
“鸽子笼子啊,虽然现在笼子是空的,但是平时肯定有鸽子,否则的话他们弄一些空的鸽子笼子干什么,而且那些笼子虽然经过清洗,但是用过的就是用过的,和新的绝对是不一样的,因此,我猜想,原本多罗加瓦也并没有要处理这些信鸽的意思,毕竟这些信鸽培养起来颇为不易,正是因为大活弗图伦敦珠决定在大昭寺召开临时法会,多罗加瓦才不得已不将这些信鸽处理掉。他们平时就是用信鸽进行消息传递,密宗弟子虽然不禁肉食,但是他们的肉食仅限于死肉,也就是说,遇到意外死亡的动物,他们在前有敌兵后无粮草的情况下,是可以用肉食果腹的,但是绝对不允许因为吃肉而杀生,因此大昭寺里出现鸽子笼子,能用来干嘛,只能用于互传消息,大昭寺里的那个执事僧多罗加瓦身手看上去也不弱,但是能不能比得上大法师索罗吉仁并不好说,当初我们刚来藏地之时,出来挡横的只有大法师索罗吉仁一人,而从未见过多罗加瓦出来上蹿下跳的,如果他们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索罗吉仁落入我们手中?”
“二师兄,你是说,这个多罗加瓦,也是八赖大活弗的人?”周博文闻言摇了摇头,道:“小师妹,八赖大活弗已经培养了一个索罗吉仁,这种线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安全,当初大法僧额央嘉措也说了,索罗吉仁暗中通透八赖大活弗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这二十年来,索罗吉仁从八赖大活弗那里学到了不少的能耐,既然八赖大活弗能够躲入大雪山参悟佛法,就说明他的能耐早就到了一定境界了,那为什么索罗吉仁每去一次,能耐才能涨了一些,这说明八赖大活弗也在时时刻刻考察索罗吉仁,直到自己确信索罗吉仁完全可靠的时候,才会将密宗绝学尽数传授,所以索罗吉仁现在才有足够的底气跟大法僧额央嘉措叫板,甚至有些事情敢代额央嘉措大法僧做主,因为索罗吉仁知道,只要自己忠心耿耿的协助八赖大活弗完成重启叶赫帝国的大计,不久之后,藏地密宗格玛派的大法僧,就是他的了……”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点说不通,既然索罗吉仁大法师早就给自己铺好了道路,作为消息传递的中心,多罗加瓦不会不知道,那他应该紧贴着索罗吉仁才对,为何会坐视索罗吉仁被我们生擒活拿呢?难道说,这个小小的执事僧,也想耗死索罗吉仁,自己当上大法僧……”
周博文闻言摇了摇头,道:“小师妹,八赖大活弗传给索罗吉仁的消息何等秘密,要是多罗加瓦还不蠢的话,就是给他看他也不敢看,因为多罗加瓦知道,自己再如何暗中下绊子,自己始终无法爬上大法僧的位子,因为这个多罗加瓦本就不是八赖大活弗的嫡传弟子,即便是真有一天天上掉下来了馅饼,自己当上个大法僧,那这个大法僧多半也是个傀儡,所以说天上不可能掉下来馅饼,只能掉下来鸟屎……”
文雨兮闻言“噗嗤”一笑,又道:“二师兄,那这个多罗加瓦,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那个巴郎……”
“多罗加瓦和巴郎,应该都不是根儿红苗正的密宗弟子,而是前朝大内侍卫的后人,就好比高明远或是陈思远,还记得当初大法僧额央嘉措告诉我们,前朝高大人的后人高明远曾经先我们一步来到小昭寺,利用手中的前朝圣旨制约大法僧额央嘉措,却不料被额央嘉措撅了出来,高明远人生地不熟的,他能躲到哪儿去,别忘了逻些城可是密宗的地盘,只要他还在城里,无论他躲到哪儿去,都离不开密宗弟子的眼线,所以说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密宗圣殿大昭寺中的这座藏书楼。”
“二师兄,你是说,高明远这么久以来,一直都躲在藏书楼里?”
“是啊,要么你以为他能躲到哪里去?咱们来到逻些城之前,你小舅宋主任的特别行动队,早就把逻些城监控起来了,只要这小子能离开逻些城,就逃不出你小舅的眼睛,当然了,这个高明远也有两下子,要想离开逻些城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不过,只要他一动武把抄,董师伯和师姑马上会得到消息,师伯和师姑的修为,恐怕收拾一个高明远还是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