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和爱。”
“我不需要这些。”
“没有人不需要这些,只是弱者没资格要,强者用它们换钱、权。”木山笑笑,“排衍,我这辈子没享受过这些,你替我享受一下吧!”
“这算什么享受。”排衍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
他记事早,幼时记忆中最多的就是饥饿和来自生母的谩骂,四岁被高利贷卖到妓院抵债时,他是松了口气的,尽管每天要做很多的杂活,但至少他能吃饱了。
妓院不养闲人,做杂活的也要接客,只是他被饿的太久了些,没有客人看上他,那时他就听说过,这得感谢一个比他大得多的皮条客,是那个皮条客改变了那里的营运方式,开始接待高端的客人,而不像从前,仅仅是个不入流的妓寮。
接待的客人档次高了,要求自然也就高了。身体瘦的像是火柴,脑袋大得像个外星人的他,得以把身体养到正常。
那时,他六岁。
“人间的百味都是享受啊!”木山眼神有些恍惚,又瞬间恢复了清明,快的连排衍都没发觉,“走吧!别再来了。我和你,没那么多的情分。”
木山起身,走到门口敲了下,外面的警察听见,把门打开。
“等等。”排衍猛地站起,看起来有些无措。
“小子,你差不多是我养大的,我木山这辈子坏事做尽,到了现在,什么罪都遭过,也什么都享受过了,没什么不甘心的。”
木山转头看了看他:“别做多余的事。走吧!”
看着木山出了会面室的门,脊背挺直,闲庭信步——他从未见过如此放松的木山——一转身,失去了踪影,会面室的门再次合上。排衍觉得心里像破了个洞,寒风和冰水在洞口翻滚冲刷着,卷走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当天,排衍再次离开了东南亚,木山之后的几次庭审,他都没再出现。
他知道,他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