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湘茗客栈二楼,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西侧角落的一个厢房,见床榻上熟睡的女子,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就将其抱起,从打开的轩窗一跃而下至路边停下的马车。
随后,黑衣女子解下身上的黑色衣袍一手裹在了芙香身上,将芙香放在马车里后,便迅速地驾车离开了。
潭雪站在二楼的窗前正看着这一幕,丁棱亲自来了,看来芙香的身份没有问题,也好人终于走了,她也能清静不少,两位主子亦可继续起程去往豫国了。
翌日,丰舞城。
戚骐缨率领着长长的队伍就要经过丰舞城,两旁路边的百姓高呼着“千岁”,当地的封王率着地方官员早在城门口迎接:“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戚骐缨拉住缰绳停下马,看着跪在地下的一干人等道:“王爷,两位殿下急着赶路,就不在此地多待了。”
城门前为首行礼的是一个相貌端正而立之年的男子,身穿朝服一派恭敬之意:“戚卫率,还请你向两位殿下禀明一声,臣已在渊王府中备好了午膳,二位殿下不妨用了膳再赶路也不迟。”
戚卫率淡淡回道:“王爷一番美意两位殿下已心领,只是太子殿下先行就决定了的事,向来不会临时改变。”
“戚卫率……”
“王爷,虽然两位殿下赴豫国国宴之事早已是传达了冀国各都城,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希望各地都不要大肆张扬此事,太子殿下可不愿见到满城的百姓都这样的迎接啊……”说着,戚骐缨看了几眼街边的百姓。
戚骐缨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渊王爷和几个官员的面上挂不住:“是,太子殿下说的是,是臣等考虑不周,望太子殿下恕罪!”
“其实,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王爷和诸位大人心下明白了就好,到底也是王爷和几位大人的心意,太子殿下也不会因此事而真责怪王爷和几位大人的。”戚骐缨道。
渊王点头恭敬回道:“是,太子殿下宽恕之情臣等铭记于心,太子殿下的意思臣等亦明白,既如此,臣便也不留两位殿下,臣恭祝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一路平安!”
“臣等恭祝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一路平安!”
渊王带着几位官员退至街边,戚骐缨继续驾着马向前行进:“起!”
浩荡的皇室队伍从丰舞城宽大的官道上走过,百姓们的高呼声连绵不断,人潮中混入了不少沐府的暗卫只为找准时机快速出手。
几十名沐府的暗卫分散在人群里,各个都紧紧地盯着皇家队伍里那一前一后的两辆华贵的马车。同样,马车里的元参、焉珀、冷馨三人的手边都放有佩剑,三人端坐在马车里一心细细地注意着马车外的动静,虽然几日来,都不见沐氏的人出手,但他们也不敢就此大意,往往表面的风平浪静下藏着更大的波涛汹涌。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京城,此刻却正乌云密布。
邢府,书房。
“这是殿下传回的书信,夕朗一时不知该如何办起,故来邢府向太师和司士大人请教。”一早,纪夕朗就拿着昨日夜里收到的书信来到了邢府。
邢允侥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你没问你爹吗?纪叔父没告诉你怎么办?”
纪夕朗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我怎么没问,我爹让我书信一封给淮郡的官府,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妥,两位殿下为了安全起见才暗暗地换了路线,我这要是往淮郡送一封书信,沐党的人肯定都时刻盯着呢,他们肯定会想我干嘛无缘无故地给淮郡官府一封书信?我就怕因此暴露了两位殿下的行迹,这样殿下之前的计划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邢允侥一只手肘支起托着下颔:“听你这么说来,你的担心也有些道理,他们沐党除了派人暗地里跟着殿下外,也一定会派人暗地里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敌在暗处我在明,难啊……”
纪夕朗满脸愁容地看向了邢廉诩和邢昌清。
邢廉诩也犯难道:“调查赵府的人,赵府又和曹司徒有关,沐党的人又一定会在暗地里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要想不打草惊蛇……此事确是难办。”
邢允侥转着眼睛,道:“既然此事私下里难办,那何不如就私事公办?”
“私事公办?如何办?”纪夕朗不明白。
“很简单!”邢允侥一脸得意解释:“殿下不是才微服私访完平遂郡和漳都镇吗,我们就以此为由让各地方官府将近一年来的地方各项事宜事无巨细的都呈报上来,当今太子对沐党是个什么态度,傻子才看不出来呢,那些个地方官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一个沐氏就白白丢了自己的乌纱帽!如此一来,淮郡官府一定会将赵府这些年来如何的作恶多端都禀上来,虽说是私事公办,但我们也是秉公办理此事了,只有我们有证据,他们沐氏就算是想干涉,也难吧,就像这次吴望之事一样!他们沐氏不是喜欢找人跟着吗?那就让他们跟好了,我们光明正大的做事,他们想插手那也是被多方的眼睛都盯着呢,成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