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纾只觉是小事:“乐宁公主都贵为公主了,现在还不是被满大街的人议论。”
“小姐,这怎么一样呢?乐宁公主牵扯的是国家大事,朝臣们议论国事很正常的呀。”曼儿歪头辩道。
“可都是议论,又哪里不一样呢?好了曼儿,不用再说了,本小姐现在可没心思听你说这些小事。”姚嘉纾及时止住曼儿的话,若不然,曼儿一定还会说个没完。
霁兰轩。
韦熙茵在院中坐了良久,在看到姚嘉纾向这边走来时,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个笑:“真是心有灵犀呀,就知道今日姚小姐会来我韦府,本小姐这就已经在恭候姚小姐的驾了。”
相比之下,姚嘉纾的面容格外严肃:“韦熙茵,你这还有心情在这笑?韦府的大门都要被踏破了,你爹见那些朝中的大臣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似的。我这又急着赶来霁兰轩,你倒好,一个人待在这里还挺悠闲?”
韦熙茵拿起盘里点心的手一顿:“我这哪里就是一个人?你没看见我身边站着的萍月?还是说萍月她在你姚大小姐的眼里不是人啊?”说着,韦熙茵伸出手来又指着其他的侍女道:“还有她们,怎么,本小姐的这些侍女在你姚大小姐眼里都是鬼啊?”
萍月本来就对姚嘉纾没有多大好感,又在听了这话后,便一个不满的眼神朝姚嘉纾瞪去。
姚嘉纾却只对着韦熙茵一句斥:“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怎么就是鬼了?”
“欸,姚嘉纾,可别冤枉我,那话明明是你说的,你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那她们既然不是人,那就是鬼喽。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韦熙茵辩驳道。
姚嘉纾的脸色没有好转,眼下她可没功夫和韦熙茵说笑:“好了,韦熙茵,不闹了,我有正事和你说。”抬步姚嘉纾就往韦熙茵的厢房走去。
韦熙茵见着姚嘉纾一本正经的模样,她这便也敛起了笑,抬眼又看了一旁静立的曼儿,简直和她家主子一个样,之后韦熙茵才从石凳上起身,快速地跟着姚嘉纾身后进了屋子。
“把门关上!”姚嘉纾背身道。
韦熙茵一蹙眉,背靠着门把门关上落锁:“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再者,这是本小姐的屋子,本小姐的地盘,你命令人命令习惯了吧。”
两人向内室走去,姚嘉纾自觉在圆案前坐下,看着还站着的韦熙茵便又是一句:“坐下。”
虽然这段时日韦熙茵摸清了姚嘉纾的性子,但对她动不动就命令人的习惯多少还是有些不满:“到底何事?”
姚嘉纾正襟危坐:“你应该有向太子太傅了解过现今的朝中情势。”
“嗯……没有。”韦熙茵点着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爹不让我过问朝政的,我知道朝中的一些事情都是从你这儿得知的,不过,近两日的事情似乎闹得过大,即便我爹不说,我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何况,那些个朝臣,这两日来韦府那叫一个勤,纵使我不想知道,最后我也还是知道了。”
“既然事情你也清楚了,那你有何看法?”姚嘉纾问道,她想知道韦熙茵的想法。
韦熙茵沉声道:“如今只有等太子殿下回来,太子殿下会有办法的。”
“那我们呢?我们能做什么?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可我们连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京都不知道!”姚嘉纾急得双手捶案。
韦熙茵镇定地吐出四个字:“稳定朝局。”
“什么?”姚嘉纾的眼里透着不解。
“稳、定、朝、局!”韦熙茵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一遍。
“稳定朝局?”姚嘉纾觉得可笑:“朝中上下在听到乐宁公主的身世后都炸开锅了,如何稳定的下来?”
韦熙茵又是极为淡定地开口:“二殿下,二殿下会帮着……”
然而,韦熙茵的话还未说完,姚嘉纾就急着打断:“你别跟我提他!二殿下在事发之前就曾这样向我保证过,可是呢?现在朝臣还是人心浮动,就连街上的小商小贩也都在议论此事,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太子殿下吗?他们说太子殿下是我冀国的罪人!”
“姚嘉纾,你先冷静下来!”韦熙茵这时也冲着面前的人大喊道:“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之前就已经想到过吗?那时你可比现在要淡定许多!”
“那个时候事情还没变得这么糟,那时我也没想过沐党他们竟会把太子殿下救回乐宁公主的这件真相也散布出来,我原以为他们只会把乐宁公主的身世传扬出去,可……可他们……他们这是想要太子殿下陷入绝境啊!”姚嘉纾心中惶惶。
韦熙茵却尤为从容:“姚嘉纾,你太小瞧太子殿下了吧?太子殿下可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陷入绝境?何况此事还关系到乐宁公主,太子殿下那般在意乐宁公主,就算是为了乐宁公主,太子殿下也一定会保全好自己!你也就莫要这样担心了!”
对于韦熙茵反常的表现,姚嘉纾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人也慢慢从圆凳上站了起来:“韦熙茵,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担心?”
韦熙茵被问的感到奇怪:“此事都有了解决的法子,我为什么要紧张?又为什么要担心呢?”
“你说的法子,就是二殿下给你的那四个字?”
“对啊。”韦熙茵点头:“事发当晚,海全传了一封书信给我,信里二殿下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无论是那些朝臣,还是京城的百姓,对他们的态度都不要过分紧张,也不要过多在意,对传言冷淡处理就好。而在处理朝政上,也不要因此传言而做出什么其他事来,一切还是按部就班按着太子殿下离京前的嘱托行事就成。”
姚嘉纾听完这番话后却是脸色大变:“是啊,二殿下的确是说得很清楚!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你什么都不做吗?如此,他便好趁机谋得他的东宫位!”
韦熙茵听了姚嘉纾的这一句,脸色也顿起怒颜:“姚嘉纾,你在胡说些什么?二殿下好心好意给想的办法,在你这儿就是心怀不轨?”
“好心好意?韦熙茵,二殿下如今为了帝位,那是和太子殿下斗得你死我活,你竟然会说他是好心好意?”姚嘉纾一声冷笑:“韦熙茵,你这样说,该不会是你现在向着二殿下了吧?二殿下许了你好处,是将来的后位?所以你现在才会向着他说话!”
韦熙茵难能相信眼前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姚嘉纾,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在你眼里,本小姐就是这样的人?”
姚嘉纾看着此刻同自己站得一样高的人,面对这样的问话,她的眼神不禁一闪:“那你回答我,二殿下这书信的内容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