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渐渐泛白,潭雪就已经起身下榻,盥洗梳妆后,就跑到了影桐楼。
潭影正在侧厅用着早膳,看到潭雪出现的一刻,不免感到意外:“怎么这么早起了?昨夜歇息那么晚,不再多睡睡?”
潭雪随意坐到潭影的身边:“哥哥也是啊,昨日也歇得那么晚,如何这么早就起了?”这么些年,潭雪早就习惯了晚歇早起,若真要她再躺着歇下,她倒要浑身不自在了。
潭影宠溺笑着:“我不比你,古月阁的大小事一堆,可没有机会给我再多歇歇。用了早膳没有?”
潭雪手肘抵在案上,手心托着下颏摇了摇头:“还没有。”
“我让禾齐去给你拿早膳来。”
正当潭影要开口向门外唤时,潭雪拦下了道:“不用,还不饿,一会儿等小姐醒来,我陪小姐一起用膳。”
“也好,主子不在,你多陪在小姐身边。”璇宁在潭影的记忆里,一直是那个跟在襄皇和主子身边的小孩子,需要人照顾。
“哥哥这话的意思,是不陪我们了?”潭雪盯在潭影脸上的目光一动也不动。
“古月阁有这么多人,还缺人陪吗?”潭影好笑。
“可是他们不是哥哥啊!”
潭影吃下一匙粥,扬眉看向潭雪:“要不……好妹妹,你帮哥哥我去在洛真那儿说说好话,让他这段日子让我休沐?至少也让我少处理些事情,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陪着你啊。”
潭雪这时觉得她哥哥是在糊弄她呢,让她去和洛真说好话,这和直接去求主子同意有什么区别,谁知道洛真会不会把事情禀告给主子知道?潭雪眯起眼睛冷冷的目光直射着身旁的人:“哥哥,你变了!你竟然让我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潭影状似无辜:“欸?这话从何说起?”
“不理你了!”潭雪瞪着潭影,气鼓鼓地转身出了影桐楼。
守在门外的禾齐看着来时一脸高高兴兴的潭雪,待了没多久就又一脸沉沉的离开了影桐楼,还以为又是潭影公子派了什么事让潭雪去办。
快速地下了山后,潭雪自是又往璇室而去,现在她也有些忐忑了:如今主子不在阁里,还只留着一封信给小姐,看来昨日主子走前是一句话也没有和小姐交待了,也不知道一会儿小姐看了信后,又是如何担心了……
东峰下,潭雪才刚走近,就见到前面不远处的三人中里有一道她再讨厌不过的身影:芙香!
大步地走近,潭雪已经听到了她们三人之间的纠葛。
丁棱此时余光已经瞟到了潭雪的身影,快速地侧身一步面向潭雪:“潭雪姑娘!”
焉珀听到丁棱的这一声也迅速看去:“潭雪姑娘可是来了!”
芙香本是还在和焉珀拉扯,在听潭雪的名字后,赶紧地松了手:“潭雪,你这么早来也是伺候公子和小姐的?”
丁棱转头一瞪芙香:这个芙香从来就没有弄明白事过!
潭雪直直地走到芙香面前,低头逼问着这个惹得古月阁不得安宁的人:“是啊,我来伺候小姐了,所以,你在这儿做什么?”
芙香一听潭雪这话,迅速地就回道:“芙香是来伺候公子的。”
潭雪眼神一冷,她就知道芙香不会善罢甘休:“可这儿是璇室,是小姐的所居之地,阁主可不住在这里!”
“那潭雪,公子他住在哪里?我现在就去伺候公子起身。”芙香一脸恭敬的模样。
潭雪却是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阁主住在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芙香,小姐虽说是给了你一个留在古月阁的机会,但你目前还未通过比试,还不是我古月阁的人,而古月阁的规矩,我想丁棱和焉珀都是和你说过不下百遍吧!”不用问,潭雪也知道丁棱焉珀是一定有和芙香说过古月阁的规矩,但以芙香的性子,潭雪知道有的话就是和芙香说了千遍万遍也难有作用。
“我……我只是,潭雪,我只是想报达公子和小姐的救命恩情……”
“够了,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你要报恩这样的话!我古月阁中子弟,哪一个不是为了报阁主的恩情?但又有哪一个是像你这般的?”潭雪神色冷厉:“你说你要伺候阁主?那我现在大可以告诉你,阁主昨日夜里便就离开了,现在阁主不在古月阁!”
“公子不在阁里?”芙香突然愣住。
“是,阁主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古月阁,芙香,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去练剑了吧?别忘了,你只有三个月的时日!”潭雪又提醒着芙香,让她谨记着她所剩无多的时日。
“……是,我现在就去练剑,等丁棱一会儿来教我。”芙香抬眼看着潭雪,在潭雪的凝视之下,听话的走远了。
潭雪很快就平复了刚对芙香的怒气,转眼就对向了丁棱、焉珀二人:“以后她应该不会再缠着你们来这儿了。丁棱,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教她练剑,小姐的一切事情我来就好。”
丁棱顿时睁大了眼,她好不容易可以借着陪小姐的功夫而离开芙香一会儿,现在她又得全程看管住芙香,直至三个月后?“潭雪姑娘,丁棱可否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忍了两个月,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说。”
“潭雪姑娘,能否再派一个人和我一起教芙香剑术并且看住她?”
潭雪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潭雪姑娘,两个月了,丁棱承认自己是受不住她的脾气了,请潭雪姑娘再派一人和丁棱一起撑过这三个月。”丁棱言辞恳切。
潭雪看着丁棱脸上着实痛苦的表情,她身有体会,她曾经在客栈看了她两三日就已经受不了了,而丁棱已经都熬了她两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