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宫外,姚觉澄率兵赶回到京城后,才发现京城的各城门已是全都换成了世子的人。
城墙下,姚觉澄仰头怒问:“韦太傅,太子已于昨日就回了京城,这是不是真的?今日你们所有的布署,也全都是太子的命令,本将军说得不错吧?”
面对着姚觉澄的质问,韦蔼元还不待回答,另一边也立刻就响起一道怒声:“什么?太子回了京城?”沐轼玄顿时一愣。
韦蔼元立在城墙之上,声音回荡在数万将士的耳边:“不错,太子殿下早已是回了京城,尔等若是还依旧不撤兵回到军营里,那便是犯了起兵谋反的大罪,如此会落得何下场众将士心里都是有数的。有道是不知者无罪,但若是知法犯法,陛下和太子殿下是绝不会轻饶!”
“太子回了京……呵呵~既然太子回京了那这就更好办了!”沐轼玄带兵站在城门下,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太子这时早就已在了京城,但即便如此,他也总有法子逼得太子现身,也在这一刻沐轼玄彻底地露出了恶脸:“韦太傅,本相知道你听从太子命令行事,但我等今日在此,并不是你口中的起兵谋反!乐宁公主身世一事,想必韦太傅也是知道的,怎么?难道韦太傅也要为了这事而盲目忠于太子吗?韦太傅刚刚和本相说的那些话,本相可都记着的,希望韦太傅也不是随口一说而已!今日太子若是不把乐宁公主交出来,给我等一个说法,那便是寒了我冀国数万将士的心啊!”
“交出乐宁公主!”
“交出乐宁公主!”
……
城墙下左右的两边的将士齐声附和沐轼玄的话。
而韦蔼元听着刚刚沐轼玄的那最后一句,便只是觉得恶心:寒了冀国数万将士的心?这句话谁都能说,就是他沐轼玄没有资格!
却也正是这时,不知是从哪里冒出诸多的老百姓,他们也纷纷涌向城门呐喊:“交出乐宁公主!交出乐宁公主!”
其间也有不少的人在高声反对太子:“请太子交出乐宁公主,不若就另立太子!”
“另立太子!”
“另立太子!”
……
阵仗越来越大,不乏有失控的可能,韦蔼元终究是对着沐轼玄不再客气:“沐丞相,果然啊……这才是你的目的,乐宁公主不过是你找来的借口,你真正想要的是另立二皇子为储君!”
沐轼玄仍是惺惺作态:“韦太傅,你这里就是误会了本相啊,就如你说的,太子理政以来任何事情都无错处,但偏偏就是这一件事上,太子是大错特错了,韦太傅该不会还想着维护太子吧?”
“沐丞相,你说下官误会了你,但是事实如何,你心里最是清楚!这近一月以来,事关乐宁公主之事全都由沐丞相你传出来的吧!”韦蔼元不再与沐轼玄多绕弯子。
沐轼玄倒又表现出一副忠臣委屈的模样来:“韦太傅,你这就不对了,本相也是刚知道乐宁公主身世一事,本相承认确实和朝中不少臣子有说过,但……但本相也是为了能让我冀国安定,想让这不利于我冀国的事情能尽早解决,所以才与他们商议的呀,断不是如韦太傅所说的藏有私心啊!”
韦蔼元看着城下巧舌如簧的人,心下是早就想把沐党的那些事全都斗出来,可太子还没来,城下又有姚觉澄的一万大军虎视眈眈,太子说了,若能不战而胜便是最好不过。
可沐轼玄却将韦蔼元的沉默不语视为心有所忌:“怎么?韦太傅何不现在就去将太子请来,就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把乐宁公主一事解决了?”
“呵~”韦蔼元眼里不屑,他沐轼玄现在也就只能拿老百姓们来威胁太子了:“沐丞相,你想见太子殿下,可以进宫面见,可你带着这些将士还有百姓守在大街上,是成何体统?”
沐轼玄也自是听出了韦蔼元的意思,嘴角挂着一抹奸笑:“韦太傅这是想让本相和姚大将军退兵?”
韦蔼元紧抓着腰间的柄剑:“沐丞相该不会是想着率兵见太子殿下吧?是要逼宫吗?”
“韦太傅,你既是想让本将军退兵回营,那你至少得把城门打开让本将军进去吧!”姚觉澄望向城墙之上的人,他已经带兵在这待许久,心下也想着京城其他之处的情形。
韦蔼元警惕地看下城下的一万大军,他现在可不敢大意,万一姚觉澄率兵杀了进来,情势就更难了,同时他看出来城中突然冒出来的百姓多半是沐轼玄的人来闹事。
就在韦蔼元守在城门上平衡着局势时,前方又一队五千精兵在邢昌清和纪夕朗的率领下迅速将沐轼玄和他的人包围了起来。
声势浩大,沐轼玄心中一惊,待转身看向来人时,却又堆起一副嘲人的笑:“邢司士、纪家少爷?你们这是……”
想来他纪夕朗少年时便已入朝为官,而至今朝中的老臣却都当他还是一纨绔子弟:“丞相大人,这些年来只要是见到本司直的,多半就离下大狱不远了!”
沐轼玄微微蹙着眉头:“纪少爷这话,是想把本相也下大狱了?”
纪夕朗面露不善,他是极讨厌在官场上还听到这个称呼的:“丞相大人心里明白就好!”
沐轼玄此时都没觉着自己已经大难临头,嘴上还与眼前的小辈唠叨着:“纪少爷,是太子命你来抓本相的?太子回京一事本相刚刚已经都知道了,但若太子就因为乐宁公主而要把本相下大狱,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要知道,身为冀国的储君,是不允许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弃我冀国江山不顾的!”
邢昌清听着耳边的这些假惺惺的话,不由出声讽道:“丞相大人说的可真是正气凛然,而丞相大人做下的一些事也真是令人不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