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殿下!”
“奴才参见殿下!”
“免礼。”承玙直走到高达聿身前:“高护卫,这两月来辛苦你了!”
高达聿恭敬回道:“都是臣应尽的本分。”
承玙瞟了一眼周围的侍卫,道:“如今沐党之人已全都下狱,这些侍卫也都可以撤了。”
“是。”
转而,承玙又看向安德心:“安公公,昨日到刚刚,广明宫都没人来吧?”
安德心笑笑:“如今啊,哪还有比广明宫更清静的?不过今早,谦王爷倒是来过,奴才真是没想到谦王爷竟然这个时候回京城了,但谦王爷也就是在殿外站了站,没进去。也不知道谦王爷这会儿还在不在京城,谦王爷的性子,这皇宫还真是关不住他。”
承玙也跟着不禁笑了起来:“何止是皇宫啊,这天下都没有一个能真正关得住王叔的地方。”
安德心看着承玙心情还似不错,便就问道:“殿下是见过谦王爷了?”
“那当然,昨晚谦王叔还来东宫喝酒了呢。”承玙道。
听到承玙说的,安德心也放松了许多,想之前他见着这俩叔侄斗气,他心里还紧张着呢:“谦王爷呀,就好酒!欸,殿下来是有要事找陛下吧,殿下可快些进去,殿下和公主不在宫的这段日子啊,陛下心里可是着急了!”
“是啊,孤的确有要紧事,这次孤给他带来的可都他想看到的,他一定会很高兴吧……”承玙的神色顿时又染上了阴郁。
安德心赶紧上前帮着把殿门推开:“殿下,其实您每次来广明宫后,陛下他都很高兴,殿下有时若是闲了,可以来广明宫看看的,陛下虽不见别人,但是殿下,陛下是一定会见的。”
“呵,是吗……”承玙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常禄命令:“常禄,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是。”常禄快步上前,双手把手里的两道圣旨和玉玺呈给承玙。
安德心和高达聿看着承玙带进殿的这些东西,二人相视一眼,都面色如常,但说不激动,怎么可能?这一日他们也是等了许久了!
殿里,赫洌颉还是一个人在书案前做着画,承玙走来时,看着那画纸上的美人栩栩如生,仿若他自己又回到小时候一样……
听到声响的赫洌颉,停下了手中作画的笔,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玙儿,你回来了?父皇昨日就听安德心说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路上都还顺利吧?没有像之前那样再遇刺了吧?宁儿还好吗?豫国国宴有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若是以前,承玙一定是对着自己的父皇冷嘲热讽一番,但今日他竟也好言好语地回道:“这次很顺利,我们没有再遇到沐轼玄他们的暗袭,而且一早也就回来了,不过,只是我一个人回来了,小宁儿……我没有把她带回宫。”
赫洌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在听到承玙的话后,一瞬间又紧张起来:“宁儿她没有回宫?那她在哪儿?该不会是被凉国他们……”赫洌颉会这样担心,完全是因为豫国国宴上也会有凉国的使臣前往,他害怕宁儿被凉国的人给认了出来。
“没有……”承玙摇着头解释道:“小宁儿在我冀国,现在很安全,就算被他们凉国的人知道了身份,我也再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把小宁儿带走!”
“那就好,那就好……”赫洌颉的眉眼又轻松下来。
承玙一把将自己拿来的东西都搁在案上,把自己方才所拟好的旨意也都铺好在了赫洌颉的手边:“今日儿臣前来,是为了给父皇送这个的,圣旨儿臣已经都拟好了,父皇若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印上玺印吧。”
赫洌颉垂眸看着眼前的两道圣旨,瞳孔瞬间放大,这一道是废妃的旨意,一道是处死沐党的旨意,这两道旨意他盼了有六、七年之久,今日他的儿子终于把它们送到了他的面前!
“玙儿,这……沐党,你都把他们抓获了?”赫洌颉指着案上的两道圣旨,手不禁地颤抖起来。
承玙肯定回道:“是。”
然而,也就是在下一刻,“里通外国”这四个字迅速将他激动的心情给彻底地抹去:“这……这是怎么回事?里通外国……哪一国?”
承玙厌恶地瞥过那四个大字,深恶痛绝地闭上眼回道:“凉国……”
凉国?凉国……赫洌颉的脑海顿时嗡嗡作响:凉国……竟然是凉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赫洌颉一拳打在圣旨上。
承玙深深地呼吸着,尽力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熄灭,平静地道出沐家这十二年来和凉国串通好的一切:“十二年前,我冀国国宴,凉国大将军段槦便趁机以助德安宫那位登上皇位为由,拉上了沐家和姚觉澄他们,他们狼狈为奸共为谋得天下而结为盟友。凉国攻打莒国、襄国,沐家和姚觉澄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而这十二年间,沐轼玄和凉国通信不断,之前儿臣和小宁儿在邛州城外遇刺,除了沐轼玄的人外,就是凉国那边派来的暗卫。这些年来,儿臣也一直都有派人暗中查探凉国的消息,很多次也都有截获凉国和沐轼玄来往的信件,而几月前,当时还是大司马的吴望,他在行刑前招供的一份供词里,也都有细数了当年他为凉国派送军粮、兵器等的明细……”
“给凉国送军粮?”赫洌颉脑海里又大震,话音也都是颤着:“这……你给朕说明白!”
承玙紧抿着嘴,目光定在赫洌颉的脸上时,眼里的痛恨又不禁流露出来:“父皇,其实你都能想到的,不是吗?那一年,皇叔、皇姨、锦熠……我们其实也有责任的……”
赫洌颉的脸色早已是惨白,他无法想象原来在襄国这件事上,他也算得上是帮凶了……
“怎么会是这样……如何是这样……”赫洌颉倒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眼神也慢慢变得空洞。
承玙一样,所以每每在邢允侥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总会想起他的问话,而他也一直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