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洌颉大掌快速地按住手边的画像:“这不是你能动的!还有,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沐颖书紧抿着唇,看着赫洌颉那紧张的模样,她愤恨地捏紧了拳头,慢慢收回了手:“不过一张画像而已,陛下就紧张成这样?臣妾就是看看罢了,她人都不在了,臣妾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出去!朕不想看见你!”赫洌颉厉眼睨视着面前的人。
沐颖书这回咬牙地又笑了笑:“陛下说不想见臣妾,臣妾就要退下吗?那陛下当年还不愿娶臣妾呢,最后臣妾还不是也嫁给陛下做侧妃了?”
“沐颖书,朕的废妃旨意已经下了,朕和你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赫洌颉双眼怒瞪,道。
沐颖书轻笑地又出了声:“陛下这话就不对了,陛下的废妃旨意下了又如何?陛下以为您废了臣妾,就和臣妾没了关系吗?呵呵~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该不会这般天真吧?”
赫洌颉眼里的怒意又多了几分:“沐颖书,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心里又有何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原来在陛下的眼里,臣妾这儿就只剩下阴谋诡计了吗?”沐颖书的心一痛。
赫洌颉紧紧地盯着沐颖书那一副恶毒的嘴脸,他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陛下刚说和臣妾已经没了任何关系,可陛下怕是忘了,陛下和臣妾之间还有一个行儿啊!”沐颖书仔细观察着赫洌颉的神情。
果然,赫洌颉脸上的愤意在这一刻更甚了:“沐颖书,此事你还有脸提起吗?”
沐颖书的胸口这一刻仿若是被石头堵住了一样,但她还强壮镇定道:“为什么就不能提起了?是因为臣妾一提起此事来,陛下心里就会感到内疚吗?是对这画上的人而深感愧意了?”沐颖书的眼神转落在案上的画纸上。
赫洌颉此刻却是想撕烂沐颖书的嘴:“沐颖书,你给朕住嘴!”
看着赫洌颉恼羞成怒的样子,沐颖书心中快意:“被臣妾说中了,陛下您急了!”
赫洌颉怒拍一案:“沐颖书,他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朕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沐家一样可怕的女人!”
沐颖书知道赫洌颉口中的“你们”是在指她和她的姑母,可她最在意的是他的前一句话:“陛下说臣妾可怕,可臣妾却觉得陛下才可怕!二十多年了,我的行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我的行儿在陛下这里只是单单一个‘他’?连名道姓也没有……陛下您身为行儿的父皇,您不觉得您的心太冷、太无情了吗?陛下不觉得您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吗?”沐颖书心痛地质问着她面前的人,一想到她的行儿,她的心就仿佛似要被撕裂一般!
“你觉得朕可怕?你觉得朕冷血、无情?沐颖书,你应该知道,有的事、有的人,他本就不该存在!”赫洌颉狠狠地说下这句话。
而这一句话,却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沐颖书的脖子:“不该……存在?陛下,您果真是无心啊!直至今日了,陛下您都不能接受行儿?行儿不只是臣妾的骨肉,行儿还是陛下您的骨血啊,就因为臣妾,所以陛下连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有半分的怜爱?”
“朕说了,朕只有一个儿子,我冀国只有一个皇子!”赫洌颉扬声喝道。
沐颖书听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这话也可笑的很呐,即便陛下您不认行儿这个儿子,但这天下人却都知道我冀国有两位皇子,我的行儿便是冀国的二殿下!”
赫洌颉可憎地瞪着沐颖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着面前的人不说话了,沐颖书眼里又是得意:“怎么样?陛下,即便您是冀国的皇帝,但有些事情您就是自己也做不了主,就像当初,陛下您不得不接下先帝的旨意,娶臣妾做您的侧妃!”
赫洌颉冷冷地看着沐颖书,耳边尽是她的大道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的话她说的是对的,生在皇家、即便是皇帝又如何呢?他自己的事,在很多时候他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可即使是陛下再不想的事情,到如今,也都成了事实,陛下也只能去接受不是吗?可陛下,您为何就不能接受行儿呢?”沐颖书的眉眼染上了苦涩:“行儿刚出生的那会儿,陛下就没有去看他,臣妾那时一个人在毓清宫等着、盼着,就希望陛下能来看一眼行儿,一眼就好,可是呢?臣妾等了半月,也没有等来陛下的人影,期间皇后都派人来送了两次礼,可臣妾就是没有等来陛下的一个探望……”
听到这里,赫洌颉更是气愤:“你既然都知道珊儿善待他,那你日后为何还要伤害玙儿,那时玙儿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心地下得去手啊!”
“哈哈哈哈哈~”赫洌颉的问话,沐颖书听了便又是一阵笑:“陛下觉得臣妾狠心,那陛下您难道就不狠心吗?陛下的眼里只有他们母子,那臣妾呢?我沐颖书在陛下的后宫里又算得上什么?就连行儿出生了,陛下的眼里心里也只有她钟离珊的儿子,行儿呢?我的行儿可有得到过陛下您的一分关爱?陛下若真的要怪,陛下也只能怪您自己,谁让陛下那般厚此薄彼呢?”
赫洌颉的目光恨恨地定在沐颖书的脸上,他了解他们沐家的女人,一个个都只会把自己的错归咎到旁人身上。
“可怜我的行儿啊,自行儿出生,就不受陛下的待见,出生都快半年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呵呵~不是我这个母妃不会给他取名,只是臣妾希望他的名字是由陛下您亲赐的……”沐颖书幽怨地看着赫洌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