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玙儿,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可你既然这样想,那你为何还要写下这圣旨,让韦丫头和那个人成亲呢?你该严惩了他才对!”赫洌颉故意又提起这事。
“儿臣方才说了,为了报师恩,也为了儿时与熙茵的这份情谊。”承玙蹙着眉头,若不是因为如此,他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是啊,玙儿你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有的东西可以抹去仇恨吗?”赫洌颉叹声问着。
“父皇……”承玙呆呆地眼神透露着疑惑,也流露出一丝的希望。
“玙儿,当年你找到宁儿,带她回到宫里,那个时候父皇和你母后对宁儿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她能永远快乐。至于国仇家恨,这于她来说是个很沉重的包袱,我们都不希望她沉寂在往日的痛苦里。”赫洌颉想起那时他见到双目失明的宁儿,眼里闪着一个慈父的泪光,幸而后来宁儿的眼睛好了,他对他的好兄弟也算是能交代了。
承玙轻轻地点起头:“是,母后曾和儿臣说过,让儿臣尽最大的努力让小宁儿快乐,让小宁儿慢慢放下仇恨、忘了仇恨。当然,这也是儿臣心里一直所想的,当初锦熠把小宁儿交给我,就是想我能好好保护她,结果我倒好,非但没有保护好,还让小宁儿被人掳走、眼睛也失明了……所以在儿臣找到小宁儿后,就发誓这辈子一定倾尽所有来照顾好她、保护好她,让她一生无忧。”
赫洌颉看着自己懂事的儿子,心里也是欣慰:“玙儿,你发的誓也确实做到了,虽然人的一辈子还很长,但父皇相信你,以后你也一定能做的这么好,因为你的确把宁儿照顾的很好,也保护的很好,宁儿的眼睛复明了,现在她也被你安置在了安全之所。所以,玙儿,也希望你能做到你答应你母后的,好吗?”
“父皇,您认为小宁儿在知道姚觉澄的事后,真的不在意吗?”承玙的眼里透露着惊惶:“儿臣真的好怕因为姚觉澄,儿臣这些年做的便都白费了……事实上,这次去豫国,一个万俟秉舒就已经是让儿臣有些焦躁不安了……”
“玙儿,有些话你都还没和宁儿说,你如何又能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呢?还是说,你和宁儿相处这些年,你认为你很了解她?”赫洌颉继续安慰道:“玙儿,这世上除了仇恨,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宁儿自小聪明伶俐,这简单的道理她哪里不会明白?”
“真……真的吗?父皇,小宁儿她真的不会恨我?”承玙双唇发颤地问着。
赫洌颉这回倒是笑了,他的玙儿还真和他年轻时候挺像,爱的小心翼翼:“玙儿,你有很长时日没有见到宁儿了吧?你要是想的紧了,就赶快去把人带回宫,反正如今沐党已经解决了,至于朝中其他的事,父皇可以暂时为你监国。”
“父皇?”承玙还呆愣地坐着一动不动。
赫洌颉有些看不下去,道:“玙儿,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这会儿是怎么了?还在这儿坐着干嘛?不让常禄快给你收拾行李,你赶紧出宫带宁儿回来?”
“父皇不是真让儿臣去……”
“当然是真的,父皇可从不说假话,君无戏言!”承玙还未问完,赫洌颉就打断继续催促:“你赶紧去找宁儿,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她,她一定能明白的!快去啊!”见承玙还笔直坐着,赫洌颉便一句大唤。
“啊?是!”承玙也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动力,直想眼下立刻就飞奔到雪崇峰。
然而在承玙就要离开偏殿时,赫洌颉又一句把人唤住了。
承玙复返至案前:“父皇,还有何事吩咐?”
赫洌颉想了一想,问出了口:“玙儿,父皇还是想问问你,你对宁儿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父皇明白,当初锦熠把宁儿托于你,你为了承诺这些年一直照顾着宁儿,但有的事情,父皇不想你因此而做下让你和宁儿今后都后悔的决定。”
承玙听着一愣,但也很快就明白过来,回道:“父皇,您以为儿臣对小宁儿是……是因为锦熠?”
“父皇只是想你能确定一下你的心,很多感情你要弄明白的好。”赫洌颉提醒着。
承玙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再次开口时,语气却极其地坚定:“父皇,儿臣不是小孩子了,亲人之情、好友之情、儿女之情,这些儿臣都是能分得清的。儿臣承认,一开始对小宁儿确实是兄长之情过多,但是慢慢地,不知什么时候,儿臣的这份情就变了……父皇,儿臣现在很清楚自己对小宁儿的感情是哪一种,就和父皇对母后的感情是一样的,儿臣想一生一世和小宁儿在一起!父皇,有句话儿臣也早就想和您说了,这次儿臣所幸就在父皇面前直言了,如果……儿臣是说‘如果’,如果小宁儿知道了姚觉澄的事,小宁儿她不恨儿臣,如果儿臣这次明示了小宁儿,小宁儿她也愿意,儿臣想……儿臣希望父皇能给儿臣和小宁儿赐婚……”最后“赐婚”两个字,承玙说的还是那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好,父皇等你带小宁儿回宫,那时父皇定亲笔给你们下旨赐婚!”赫洌颉龙颜大悦,满心期待着:“好些年了吧,这冷冷清清的皇宫里,也该有喜事了!”
满怀心事地来,兴冲冲地踏出殿,承玙的脸上藏不住的喜悦。
“哟,看殿下这样子,和陛下聊得很好吧,奴才在这殿外都能听见陛下的笑声了。”安德心看着出殿的承玙打探道。
承玙对着安德心笑着,随手又把一道圣旨递到他手里:“确实,那时候安公公可要给本宫道声喜了!对了,安公公,这圣旨你这就送去韦府。”
安德心好奇一看,瞬间又瞪大了眼:“殿……殿下,这……这是什么?”
承玙依旧笑着:“赐婚圣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