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反正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你先过来。”邢允侥小心着周围,把钟离彦然拉到一旁,确定没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他才谨慎地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来,一掌托着瓷瓶,一手指尖微微转动着瓶身,道:“你看这个。”
迷人散!钟离彦然登时瞪大眼睛看着瓷瓶上的字,随后转眼就盯着挨在他身边的邢允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用这个?夕朗他也给你?”
“你小点声!”邢允侥赶紧把瓷瓶收回到自己的袖里:“你是不了解潭雪姑娘,对付她,就得用这种手段!好了我还得去办事呢,你继续等着太子殿下吧。”邢允侥催促着,又与高达聿和戚傲从道别后便离开了这里。
对于刚刚钟离彦然和邢允侥的谈话,戚傲从并不感兴趣,小辈们的事情他向来是不插手的。而高达聿在几次听到潭雪的名字后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虽然他知道邢允侥对潭雪可能并无恶意,但他不能确定邢允侥会对潭雪使用哪种手段,即使他知道潭雪会很好的保护自己,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担心潭雪会对邢允侥下重手。
“皇兄!”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也正在高达聿乱想之际,承玙出现在了行云殿,赫谨行对着来人使尽浑身力气求道:“皇兄,臣弟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姚嘉纾一命,请皇兄成全!”
承玙对这话置之不理,他只瞟了高达聿一行人便就踏进了大殿:“你们三人进殿议政吧。”
“是!”
钟离彦然和戚傲从跟着进了殿,高达聿站在原地踟蹰一会儿后,便还是决定派一个小太监去颐华殿传话,如此他才能放心些。
见着这会儿殿外又只剩下自家殿下了,海全心里是个着急:“殿下,咱们回去吧,想来太子要在行云殿里待上一上午了,奴才陪殿下先回寝宫吧,至少殿下您要先用膳啊!”
正当海全劝话时,行云殿的大门又再次从里面拉开了,刚刚才抱着一堆奏折进殿的常禄,这时却已经拿着圣旨站在他们主仆面前了:“二皇子,奴才好意劝二皇子一句,不要再跪了,回您那德安宫好好歇着去吧,太子殿下是不会饶过姚小姐的,二皇子再求也没用啊!”
赫谨行看着常禄手里的那金色绫锦:“常公公这是要把圣旨送去安公公那儿吧?”
“是,太子殿下方才命令奴才去办的。”常禄话里带着些许得意的笑意:“好了,这事急着呢,奴才也就不与二皇子多话了。”
听着这步步的脚步声渐远,海全又是可怜地看向自家殿下:“殿下,回去吧,姚小姐这回是真的没救了,殿下您可不要因为这事儿就白白糟蹋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啊,您都跪在这一夜了,奴才真怕殿下您这腿受不住啊!”
此刻赫谨行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可他还是不敢就此放弃:“海全,扶本殿下起来,我们去趟广明宫……”
“什么?”海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要去哪里?广明宫?殿下难不成是要去求陛下吗?”
“是,去求父皇。”赫谨行脸上现出些许苦意,二十年了,他今日是要第二次去广明宫了,第一次还是为了见他母亲呢……
海全听着一口不赞同:“殿下,奴才劝您可千万不要去陛下那儿啊!殿下,奴才陪殿下去求公主吧,求公主最后也只是被太子骂一顿,可总也好过去陛下那里不是?”
赫谨行却不觉得海全说的有道理:“不,不能求公主,姚家算得上是公主的半个仇人了,本殿下若是求公主放过姚家人,这不是让公主心里难受吗?皇兄花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抚平公主心里的伤痕,本殿下若是再这么划开公主心里的那些旧痕,那皇兄多年的苦心怕是会白费了。去求父皇,只有这一条路了,本殿下知道父皇他始终都是恨着我和我母亲,可也正好是这一点所以才能救下姚嘉纾,父皇他想要我的命很久了吧,而我这就去把我的命送给父皇,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能饶过姚嘉纾一命,这么划算的事,父皇他不会不答应的。”
“殿下!原来您说来说去还是想用您自己的命去换姚小姐命,可殿下您想过没有,您这么做,对得起娘娘吗?”海全心里难受地想哭。
“海全,我母亲已经被废了,不再是什么娘娘了,以后这话你可不能随口乱说!”赫谨行一道轻斥。
“好,那奴才不提了,奴才给殿下您说说韦小姐吧,韦小姐昨日和殿下您说的那些话,殿下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殿下可是一直都把韦小姐的话放在心上的啊!”海全哭腔道。
“茵茵……”想到这里,念到“茵茵”的名,赫谨行的心底总会涌出一股不舍情义:“太子太傅之女,皇兄日后会再给她指一门更好的亲事……”
“殿下!”
“好了海全,扶本殿下起来吧,跪了这么久,本殿下的腿有点不利索了。”赫谨行拍锤着自己的腿。
“是。”海全双手撑着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又赶紧去搀扶着他家殿下:“殿下慢着些。”
赫谨行一胳膊倚在海全的双手上,一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半身的力都压在了海全身上,最后才使得能站起来,当他迈出第一步时,他只感觉他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殿下,慢些着走。”海全小心地搀扶着。
“没事。”
双腿的麻木,让这主仆俩用了许久也才只走出三丈远,突然海全惊喜地看向自家殿下建议道:“殿下,奴才刚刚想起来,殿下何不去寿安宫求太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