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太子殿下,有凉军偷袭我营后方!”
万俟秉舒执笔正要落于绫锦时,忽而一个侍卫跑入帐内向着承玙急报。
闻讯,承玙大怒,语气森冷,眼神如利箭直射向眼前之人:“凉惠王,这就是你凉国的诚心?”
万俟秉舒连忙丢了手中的笔,疑惑地扫向身后的万俟秉昭,随即对着承玙就是表态:“冀太子,此事定有蹊跷,本王这便查个水落石出,给冀太子一个交待!”
璇宁望着迅速离开的身影,蓦地惊慌地站起了身:“大营后方……遭了,臻姐姐有危险!”
南荣亦欢这时一扫帐内,哪里还有万俟秉昭的人影!当即,她便将目标定在了一旁的段盛妍身上,手中的剑利落地架在段盛妍的颈间。
“主子,属下去探个究竟,若事态危急,主子便令凉都古月阁众子弟护送您和长公主先行撤离!”同时,南荣亦澈提了佩剑火速出了营帐。
突发紧急军情,承玙脑海里把所有可能突出重围的法子极快地过了一遍,十年前就是这样,他带着璇宁,同样是寡不敌众,最后他被伤她被擒,而今他却不会允许往事重演!
“小宁儿,一会儿若是形势紧急,你便和南荣亦欢先走,回去的路上你们会遇到表兄他们,到时让表兄和他侯府亲兵护送你们回冀国。”承玙握着璇宁的手,严肃的口吻中夹杂着不舍的情绪。
“那你呢?载瑾,要走一起走!”璇宁本为上官姲臻而担忧的心,又因承玙的话慌张起来。
南荣亦欢持剑的手更是在这句话后又多了一分力。
“我是太子,大敌当前,自要勇往无畏,不然传回京中,要被那群臣子笑话了,你知道,我最要面子的。你放心,戚大将军不久就会率大军前来,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承玙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璇宁却被惹得红了眼眶:“赫承玙,我不会走的!堂堂太子妃临阵脱逃传出去也不光彩,我不想再一直躲在你身后了……臻姐姐,我要救;你,我也要!”
南荣亦欢心底酸涩,邛州城那夜还历历在目,这次她当然要护好她所珍视的人:“主子,属下同宁妹妹一起留守于军营!若万俟秉舒和他弟弟敢向我们举兵,我便一剑杀了恒王妃!”
南荣亦欢语气坚定,段盛妍听得额头直冒汗珠,脖子僵硬得不敢动弹一下。
承玙这才蹙眉看向站在原地许久的段盛妍:“这位恒王妃怕是威胁不到万俟秉昭。”
一句话,帐内的三个女子都沉默了下来,璇宁和南荣亦欢自是为如何退敌而犯难,段盛妍却面如死灰,万俟秉昭对上官姲臻的执念有多深她看得清楚,就连她拿其来换她半生为国的父亲他都不肯呢,他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吗……
约一盏茶的工夫,帐外短兵相接的动静才停下来。
冷馨这时急匆匆进了帐内,璇宁忧心急问道:“冷馨,臻姐姐她……”
冷馨“嘭”的重声跪地,双眼莹光回禀:“夫人,上官小姐她说她在帐外等您,有话和您说。”
话音刚落,璇宁便迅速向帐外跑去,承玙大步流星地跟在身后。
营帐外,双方将领俱面色严肃。万俟秉舒沉沉盯着自己的弟弟,若不是他从父皇那儿拿了另半块兵符,以万俟秉昭在军中的威望他怕是也制不住这两千御林护卫。
南荣亦澈同高达聿一起,持剑架着段槦站在万俟秉舒和万俟秉昭的对面,似有对方不放人他们便立即将段槦斩首之势。
承玙跟着璇宁出大帐后见到了就是这两军对峙、拔刀张弩的场景。他紧紧攥着璇宁的手,将人护在身侧,随即,扬声向着万俟秉舒喊道:“凉惠王,刚刚在帐内你如何向孤的太子妃保证的?明里放人,背地里又把人劫走,这般表里不一言行不一,孤如何知道你凉国是否真心与我冀国媾和!”
璇宁看到上官姲臻的那一刻,心已经飞到了对面,奈何她怎样挣扎都被身边的人圈着难以踏出一步。
“凉恒王,若你不想你的王妃就此踏上黄泉,那便将上官小姐放了!”南荣亦欢此时挟持着段盛妍走至众人间,亦对着万俟秉昭大声威胁,虽然主子方才说恒王妃十之八九对万俟秉昭构不成要胁,但有万一的可能她都要一试。
而段盛妍睁大着眼满是惊恐,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父亲:“爹,爹!你们把我爹怎么了,你们到底把我爹怎么了……”
凄惨沙哑的哭喊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高达聿闻声只不屑地一扫自己手里拎着的已然断了四肢筋脉且双目失明的天命老人。
万俟秉舒听之不忍,终于忍不住厉声质问道身侧一派镇定的人:“万俟秉昭,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你今日真打算要你的王妃你的臣子因你赴死吗?”
万俟秉昭沉默不语,只垂眼余光瞟了身后的上官姲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