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片刻后抬起头来一脸懵的看着陈景夕,问道:“那小的呢?”
“你?你去睡大街上去,嫌冷的话就睡马车里,问这客栈里的要点炭,不过要小心点烧炭,别呛着了。”
“小的谢公子体恤,不过小的身上还带了些银两,大概还够睡一睡大通铺的,免得小的睡大街再着了凉。小的着凉不要紧,主要是怕把病气过给公子您,那可就罪过大了去了。”
“你先去把钥匙给他们,再给他们拿一些用饭的银两,今天用不着他们近身伺候了,让他们自己去房里呆着吧,别乱蹿就行。你送完东西拎着包袱去我房里吧,你这几天就打地铺吧。”
说完,陈景夕就跟着一旁等着带他上楼的小二转身走了。
老陈看着陈景夕转身离去的背影,很是摸不着头脑,旁边闲闲站着的小二偷偷说了句:“你是外地来的吧,估计是头一回来晋城,晋城这夜里可是冷的吓人,不过咱们这是晋城顶好的客栈,上房夜里做了特殊处理,是引了地龙的,满晋城的客栈就这独一份。所以这上房的房钱也贵的很,你家公子让你打地铺可不是什么坏事,上房里就是打地铺都比下房暖和的多了去了。”
小二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给斥责到一边去老实干活去了,老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用担心晚上睡哪里,自家这个小少爷就喜欢拿他开涮,但却也从未苛刻对待过他。
老陈满怀感动的去给另外两个要去住下房的人送钥匙,末了还叹叹气满是同情的拍拍那两人的肩膀。
那两名下人接过钥匙和银两,正准备拿了行李去房间,见老陈这幅表情,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待老陈转身离开后,两人开始私下里嘀咕着,一直听说东鸣院小公子身边的老陈一直神神叨叨的,以前他们还觉得传言都是编的瞎话,比陈妈年轻时说话如蚊子声嗡嗡都要不靠谱。如今看来老陈这个传言果然不虚。
而且这小公子也是心善,老陈都神神叨叨成这幅样子了,这小公子也没嫌弃他,把他给丢到一旁,果然这小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
“谁啊?”
“公子,是我。”
“进来吧。”
那小二果然没说假话,这屋内果然暖和的不行,老陈进去没呆一会儿,就感觉到热得慌了,而那边的陈景夕,早就脱掉了外面的裘衣和大氅什么的,只穿了单衣,坐在桌前正翻看着手里的书册,老陈随便瞥了一眼,好像又是什么兵器图鉴。
“老陈啊,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行李我已经拿上来了,对了,我看那床单我不是很喜欢,你去把它给换了,就换行李中那个鸦青色的,我就喜欢那个。”
“……公子,小的给您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放进去什么鸦青色的床单啊,公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陈景夕头都没抬的说道:“是我放进去的,连我出门喜欢的床单都不知道,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