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啪”一下合上手中的合同,丢在桌子上。
他说:“谈什么?”
“谈谈你现在的犯罪行为。”方锦兰也没有客气,直接进了书房,拉了一张多余的椅子坐下,落落大方。
谢归云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嗯。”
他承认了,他也知道,这是犯罪行为!他还有脸承认!
方锦兰怒火攻心,表面还是一派云淡风清,“你软禁我,想要做什么?”
“最多两天,等你的身体养好,我便让你离开。”谢归云讽刺地勾唇,“送佛送到西,我不过是怕你死在半路。”
听到解释,方锦兰笑了,笑得及其讽刺,“你还是为了我好?”
谢归云没有回答。
她继续道:“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
谢归云依旧没有回答。
方锦兰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借口,他无缘无故将她带到这里来,还屏蔽了她的手机信号,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说没有什么目的,她实在不相信。
“谢归云,你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谢归云。”这样的谢归云让她觉得陌生得可怕。
“人都会变。”谢归云不以为意。
方锦兰顿了顿,认真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怨恨我什么,你所受的遭遇,我已经在尽量弥补,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你付出了三年的代价,我也付出了三年的代价。”沉默片刻,她继续道:“当年你瘫痪在床,我夜夜噩梦缠身,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我每日每夜都在愧疚,都在赎罪。”
“几年前无意中救了江青柠的父亲,她的父亲回来后,我借助她父亲的力量带你离开。在国外,我无依无靠,不敢刷金闵给我的卡,害怕他找到我,害怕他还会对一无所有的你出手,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除了关注金闵的动向,带着你东躲西藏,还要支付天价治疗费用,因为没有收入,我只能去借,去工作。”
方锦兰想到那段晦暗的日子,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我去酒吧卖酒,去酒吧唱歌,你也知道酒吧是什么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好几次虎口逃生,每次逃生后,我都会害怕得睡不着觉。”
“可是,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不敢让你知道,我每天还要给你赔笑脸,承受你突然爆发的脾气。”
方锦兰想到这些酸涩的过去,倒没有觉得委屈,她只是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你躺在床上三年,我也付出了三年的代价,甚至不止三年,那是身理和心理的折磨。到现在想起来,我还会出一身冷汗。”
“我不是跟你抱怨,我只是想问,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下心中的怨恨?换我瘫痪在床三年?或者要我去死?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觉得公平?”她的面『色』平静如水。
说到那些遭遇,她早已经能够平淡地叙述出来,只当是人生的一个『插』曲。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脸『色』惨白,他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皮质的椅子扶手被他的指甲狠狠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