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营,此刻四处燃烧的烈火已经被楚军士卒扑灭,幸存的士卒一边整理凌乱不堪的营宅,一边搬运着同伴的尸体,大营上下一片狼藉。
景阳的军帐中,景阳如一只恶虎般坐在主位,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营中的诸将。
对景阳来说,他用兵几十年,除了面对武安君白起,几乎未尝败绩,今夜一战,齐军不仅只靠百人劫了他的营寨,更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疤,这一切都让他无比愤怒,此刻的景阳迫切的想要攻下徐州来洗刷今日的耻辱。
营中诸将面对景阳那双要杀人的眼神,纷纷识趣的低下头颅,唯有项燕挺直身子站在了景阳面前,道:“大将军,今夜突袭我军的齐军撤进了徐州,这说明徐州守军根本就没打算投降,我们被鲁由那匹夫骗了!”
景阳平静的看着项燕,语气非常平淡:“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项燕还没意识到景阳将要发怒,他直言道:“大将军,末将建议暂停对徐州的进攻。”
景阳微微一笑,结果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为何停止攻城?”
项燕沉声道:“其一我军久攻徐州不下,士气早已低迷到极点,其二今日有一股齐军杀入了徐州,必定使徐州的城防大大加强,其三末将怀疑此刻大股齐军正朝徐州开来,若我们继续强攻徐州,万一我们攻城时,齐军突然赶到,我军必会大败,故末将建议暂停对徐州的进攻。”
景阳怒极,冷笑一声,道:“那您认为本将应该放弃徐州撤回楚国?”
项燕拱手道:“不!末将之意是留下部分兵马围困徐州,将剩余的部队聚拢起来留作机动部队,等齐军的大鼓部队赶来,我军优先击破他们的援军,只要齐国的援军一破,徐州必不战而降!”
景阳乐的直拍手:“好啊!项将军果然妙计,您既然有如此的智谋,那本将这个大将军应该让给您来做,本将这就上表,请楚王委任您为大将军,您看如何?”
项燕还不知景阳将要发怒:“大将军误会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想……”
“够了!你给我住嘴!”景阳突然暴起一把推翻面前的帅案,他恶狠狠的看着项燕,道:“徐州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就算鲁由匹夫诈降,就算他们得到援军,本将昼夜不停攻城,就不信明天日落前拿不下徐州!”
项燕急道:“大将军,徐州旦夕可下,但要防备齐国的援军呐!”
“援军?”景阳大笑了几声,道:“您还不知道吧?我们在齐国的探子刚刚传来了消息,此刻齐国的十五万大军还在临淄城外,他们的主帅庞煖前日还在忙着训练士卒,难不成短短两天时间,庞煖就能带着这15万齐军就能飞到徐州?”
项燕惊疑道:“可今日有一支齐军已经杀入了徐州,万一我们周围再有几支这样的部队,我军危矣呀!”
屈滑在一旁阴阳怪气道:“项将军,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根据刚刚我们的调查,进入徐州的齐军不过百人!”
刚刚突袭楚军大营的齐军居然只有百人?一瞬间项燕懵了,齐军只有百人就敢突袭他们的营寨,这支部队的将领到底是多么胆大包天的一个人?
而且齐军只派百人就敢进入随时会被攻克的徐州,这简直不合常理,就算这百人是齐国的精锐,难道齐国想只凭这几百人解徐州之围?齐国究竟想干嘛?
项燕沉思之际,李园开口说道:“大将军,依末将看,齐军派百人入城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他们的大队援军已经在路上,这百人不过是替大队传递消息,第二就是齐国已经打算彻底放弃徐州,派出这百人不过是为了欺骗徐州的守军,让他们看到希望,好横下心来继续和我军死战!”
景阳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了主位,道:“您认为这两种可能性哪种更大?”
李园想了想,道:“末将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最大!如果齐国真的派出了大队援军,他们根本不可能隐瞒这个消息,我国的探子也不可能毫无察觉,除非齐国是准备彻底放弃徐州,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