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假一行回到了居住的馆驿,魏国为他们安排的馆驿是一间三层小楼,小楼的对过就是魏王宫,由于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十分尊贵(一个丞相,一个大司行,一个齐国最大封君),所以这座三层小楼的安保,堪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馆驿的前后门皆有魏国的武士把守,各条走廊之间都有流动的岗哨巡逻,就连馆驿中的仆佣也是魏王宫中的侍女,做到了真正的万无一失。
田假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而田青和韩滕这群门客,则被安排在二楼,年纪较长的庞煖和鲁仲连则被安排在一楼。
对于这种安排,田假也并没有多少异议,回到自己的房间,田假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庞煖所说的话,尽管今天庞煖骂了他,但田假知道,这是庞煖在教导自己,他是为了自己好。
庞煖说的很对,今天自己确实过于任性,齐魏两国联姻是大事,用现代一句话来说,这叫政治联姻,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拒绝的,回想今日自己在宴席上的表现,确实有些荒诞可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公子,我们来为您送饭了!”
“进来吧!”田假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半坐在床上。
几名魏国侍女迈着小碎步端着几个木制托盘进来,他们小心的把托盘上的酒菜放到桌上,田假看了看,这些菜并不是今日在酒宴上吃到的那些魏国菜,而是齐国菜,在众多菜品中,甚至有一道齐国独有的鱼子酱,菜式做得十分精致,想来是花了大心思的。
田假没有注意到,在几名侍女往桌上端菜时,其中一名侍女不停的用余光撇他,就连动作也比他人笨拙许多。
待到送饭的侍女出去后,田假坐到圆桌前刚要动筷子,门外突然响起韩滕的声音:“你是何人?为何要站在公子的门外偷窥?”
听到外面的动静,田假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到门外,在外面的走廊上,一名婢女被韩滕推倒在地,眼神中尽是惶恐。
“怎么回事?”田假皱起眉头看着一旁凶神恶煞的韩滕。
韩滕看了眼地上的婢女,对田假解释道:“公子,刚才这些侍女送完菜下楼,我就发现少了一个人,我怕公子有危险,就上楼查看,没想到就看见这侍女正透过门缝偷看您!”
田假听着韩滕的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地上的侍女,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躲在我房间外偷看我?”
“我……我是”侍女被吓得说不上话。
韩滕抽出腰间的佩刀,怒道:“公子,我看这女子不怀好意,说不定是刺客,干脆一刀宰了算了!”
眼看韩滕手里明晃晃的佩刀,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哭道:“田假,你不能杀我,我是……”
楼上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二楼的田青等人,方才为田假送饭的那群侍女也折返了回来,其中一名侍女快步来到倒地的那名侍女面前,小心的将她扶起,而后大声道:“这是我们赢公主!你们这些齐人也太无理了吧!尔等怎敢欺负我们的公主?”
“她是你们的赢公主?”韩滕闻言已经惊呆了。
田假最先反应过来,他冲着韩滕训斥道:“还不把刀收起来!你吓到公主了!”
见韩滕还有些犯愣,田假上去踢了他一脚,冲他使了一个眼神,小声道:“还不向公主道歉!”
韩滕急忙收起刀,单膝跪地:“末将不知公主身份,方才险些伤到公主,请公主恕罪!”
魏赢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但脸色仍有些发白:“好了,你也是护主心切,我不怪你!起来吧!”
“谢公主!”
韩滕起身时,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魏赢是魏国的公主,说不准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自己的主母,若刚才自己失手伤了他,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田假喝退了韩滕等人,这才来到魏赢面前,弯下腰向他行了一礼:“公主,刚才是我的护卫无礼,我在这儿向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