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盯着两人,饮了一口宝酒,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默默盘算若是自己参与其中,会是怎样的场景。
之前与左冷禅一战,风雷剑法是自己独创的,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独孤九剑又是克制其它剑法的存在,虽说最后略胜一筹,击败了对方,但多少有点取巧的嫌疑。
如今看来,抛开这些因素,自己的实力,应该和左冷禅相差无几。
想着黑木崖上的那位,徐良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弱了,要努力啊!”
趴在草丛的令狐冲,看得眼都花了。
之前任我行和方生大师交手的时候,还只是看不懂他们的招式精妙所在,但此刻左冷禅和任我行厮杀,身形极快,竟连一拳一掌如何出,如何收,都看不清楚。
令狐冲突然觉得,自己若不好好努力,勤学苦练,恐怕二十年之后,也达不到风太师叔所说的破尽天下所有武学招式的境界。
也不知道徐良是怎么练得,明明和自己年纪相仿,怎么就能战胜左冷禅了?难道人与人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吗?
令狐冲叹了口气,只听碰的一声闷响,两人对轰了一掌,左冷禅后退数步,气喘吁吁,任我行后退一步,神色平常。
令狐冲大喜,以为任我行占据了上风,但转眼一看,却见向问天脸色微沉,攒眉怒目,似乎颇为忧心。
令狐冲心中一紧,向大哥的见识比我高多了,他如此忧虑,只怕刚才是任教主吃了大亏。
唉,只盼任我行能胜过左冷禅,三战两胜,带着任盈盈从容下山,等众人三后,自己就无需在师父面前现身,带着老头子等人直接回去了。
想到以后和任盈盈相见,令狐冲不由得胸口一热,连耳根子也热烘烘的,自忖:“自今而后,我真的能斩断和她的关系吗?她待我情深义重,可是我……可是我……”
这些天,虽然经常想到任盈盈,但每次想起,自觉是要报她的恩情,帮助她脱离牢狱之灾。
至于要在江湖上大肆宣扬,是自己对她倾心,并非她对己有意,也是为了借助圣姑的名头,好统御那些旁门左道之人,尽量少造一些杀戮。当然,也是为了避免江湖中人讥嘲任盈盈,令她尴尬羞惭。
因此,每当任盈盈的倩影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令狐冲心中并不感到喜悦或者温馨,这和他想到小师妹岳灵珊时的缠绵温柔,大不相同。对于任盈盈,他内心深处除了感激,还有一些惧怕。
毕竟从小到大,师父给他灌输了太多魔教的残忍劣迹,虽然后来通过接触,发现魔教之人也并非全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形象翻转之下,也是有些无措。
令狐冲看了任盈盈几眼,不敢再看,然后发现向问天双手握拳,两目圆睁,顺着他目光看任我行和左冷禅时,只见任我行靠在石壁上,左冷禅一掌一掌的向他劈将过去,每一掌都似开山大斧一般,威势惊人。
突然间,任我行大喝一声,双掌对方胸口拍去。
左冷禅不甘示弱,双掌迎上。
“砰!”
一声巨响,石壁震动,碎石泥土尘簌簌而落,但两人的四掌却不分开,仿佛黏在了一起。
岳不群两眼微眯,仔细盯着两人。
解帮主沉声道:“不好,他二人比拼内力,任教主使出吸星大法吸他内力,时刻一长,左掌门非输不可。”
然而,话音未落,左冷禅右掌一缩,竟以左手单掌抵御对方双掌掌力,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向任我行戳去。
任我行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一声怪叫,急速跃开。
方生大师、冲云道长等均大为奇怪,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擅长吸引对方的内力,为何刚才两人四掌相交,左冷禅能安然无恙?难道嵩山派的内功不怕吸星妖法?”
旁观众高手觉得惊异,任我行心下更是骇然。
十余年前,任我行左冷禅大战,尚未使用吸星大法便已占到上风,正要将其杀了,以绝后患的时候,突感心口奇痛,内力几乎难以运转。
当时他心中惊骇无比,知道这是修练吸星大法的缺点,若是在平时,自可静坐运功,慢慢化解,但大敌当前,哪有空闲慢慢调息?
正当他彷徨无措的时候,丁勉和费彬见左冷禅遇险,各自施展最强手段,猛扑了上去。
任我行大喜,借机跳出战圈,嘲讽嵩山派不讲规矩,三人围殴于他,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左冷禅自觉败局已定,又是自己这边坏的规矩,心中惊惧不已。但好歹捡回一条命,见任我行离开,自是求之不得,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一场大战,表面看是未分胜败,但任我行也好,左冷禅也罢,两人都心知肚明,自己的武功中隐藏着巨大的弱点,当日不输,实乃侥幸,从此之后,便各自针对弱点钻研苦修。
左冷禅布局五岳合并之余,专心修炼寒冰真气,寻找克制吸星大法的法门,任我行在西湖湖底十余年,心无旁骛,悟出了完善吸星大法的办法。
此番两人再度相逢,都有一雪前耻,彻底击败对方的想法。
然而,刚才在掌力粘合的时候,任我行施展吸星大法,全力一吸之下,对方体内竟空空如也,没有半点内力。
任我行吓了一跳,方生大师的内力凝聚,吸不到并不奇,但左冷禅在瞬间将全身内力隐藏的无影无踪,让吸星大法无力可吸,别说生平从所未遇,连做梦也没想到过!
他又连吸了几下,始终找不到左冷禅的内力,眼见左冷禅指法凌厉,于是退了三步,随即变招,狂砍狠劈,威猛无俦。
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任我行左手一掌劈出去,左冷禅无名指点向他的手腕,右手食指戳向他左肋。
任我行见对方指力狠辣,眼前一亮,这就是徐良那小子说的,专门针对我所修的奇怪武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