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过身看孟瑾瑜的表情,不过萧昀知道,再大度的男人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和旁的男子同床共枕共度一夜,只怕也是没法再淡定了吧。
孟瑾瑜并不相信萧昀的话,他走到明玉帐前,着人通报。侍女回说两位小姐都还未起,还请孟公子稍待片刻。
孟瑾瑜不由蹙了蹙眉,说:“不必了,我过会儿再来看九小姐。”
他本是不信萧昀的话,可是明玉既未起,萧昀又怎么会从里面出来?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便想等一会儿见着了明玉,再问问她。
早起的可不止萧昀和孟瑾瑜,这天明言正也是起得格外早,起身之后便着人去请惠妃娘娘。昨夜楚帝帐中伺候的是怡嫔,是以惠妃听到哥哥有事找她,梳洗打扮好了之后便过来了。明言正神色严肃,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说,惠妃也不由紧张起来。
“兄长一早就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明言正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惠妃一人说话。
“娘娘可还记得之前我进宫时曾与你说起,宫中有内监勾结外臣,想要人性命的事?”
惠妃点点头:“当然记得,之后便是端王遇刺,你说与我听之后,我去找过德妃娘娘,她也知道这件事。”
“当初我也提醒过十二皇子,要他回去同德妃好生商量,找出这个内监,这样便也就能找出想要害他之人了。”
惠妃点了点头,端王护国寺遇刺已经有些时日了,当初那些杀手一个活口都没留,刑部、大理寺去现场勘察多次,也没有寻得一点儿线索,惠妃都已经快要将这件事忘了,没想到今日明言正又提了出来。
“兄长怎么今日想起说这件事了?”惠妃心头跳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莫非兄长发现了那个内监?”
“正是。”明言正也放低了声音,“昨夜我们同陛下都在帐中,木贵妃身旁的那个内侍王安进来通禀,我听出了他的声音。”
“王安?”惠妃皱了皱眉,手也攥紧了衣袖,果然不出所料,是木贵妃身边的人。
“这个王安在木贵妃身边也很久了,若兄长能有确凿的证据指正是他,那么木贵妃和景王就都不会再有什么指望了。”
惠妃想起这些年木贵妃仗着自己是贵妃身份,在宫中嚣张跋扈,也从不将她放在眼里,若不是她倚仗着德妃,只怕早就不知被她欺了多少回了!她乐见得木贵妃垮台,而更重要的是只要景王垮了,皇子人选毫无疑问就是端王的了,而只要明玫再嫁给端王,那么以后她便是太子妃甚至可以说是未来皇后的亲故母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要舒坦多了!
“我请你过来,便是要同你商量的。毕竟咱们不能无凭无据去指正人家,否则被木贵妃倒打一耙,说咱们栽赃诬陷,弄得不好还会连累了殿下。如今,既然那个王安是唯一的突破口,咱们就从他身上着手。今日,请娘娘找机会去见一次德妃,问问她的意见,咱们必须在木贵妃察觉之前拿下王安,让他亲口在皇上面前招供。”
“兄长说的不错,可是那王安是木贵妃的心腹,他若是死不承认呢?”
明言正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死不承认甚至反咬你同德妃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要你先同德妃去商量,若是她不愿意冒这个险,那就作罢,否则,咱们便是赌一赌。”
德妃的帐中静悄悄的,左右侍从都被屏退,只有她一人静静坐着品着刚沏好的太平猴魁,她的神情是淡然坚毅的,这些年她习惯了在楚帝面前扮演一个贤妻良母,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总是露出这样的神情。在这深宫中,哪有那么多脉脉温情,她经受了太多的暗箭伤人,她,还有她的儿子。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只为着儿子筹谋的母亲罢了。
不多时,贴身的侍女白婉进来了,她走到德妃身前低声道:“一切都如娘娘所料,今早明侯爷的确请了惠娘娘过去。”
德妃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了靠椅上,那么接下来,惠妃应该很快就要来找她了。
“王安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白婉回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娘娘将王安放在木贵妃身边这么久,该到他立功的时候了。”
德妃的嘴角勾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木贵妃,你已经得意了太久了,是时候送你们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