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柔柔阳光洒在乡间小路上，充满了温馨质朴的气息。

一身着粗衣麻布却面容慈爱的老婆婆牵着两个五岁左右的粉衣女孩，缓步于小路间。

看起来大一点女孩身着粉色小裙，小脸微圆，却规规矩矩，煞是可爱。而我则是蹦蹦跳跳地走着，好不欢腾。

“今日两个可有谁被先生夸了？”老婆婆轻悠悠的说道。

大一点的女孩儿抿着唇：“额……这个还用问吗？”

我当即不高兴了，嘟着嘴：“嘁，要不是今天小玲踩了我裙子，先生定会夸我！”

老婆婆便笑了：“哦？这么说，卿卿今日表现也不错咯？”

我得意的笑了：“当然！”而那个大一点的粉衣女孩却道：“卿卿今日自然表现不错，因着她的不错影响，以至于她们那一堆人都……嗯，用先生的原话便是‘群魔乱舞’。”

女孩微圆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却使我恼怒了：“胡言乱语！相相尽瞎说！”

相相瞥眼看着我，皱起淡淡的眉头：“我才没瞎说，还有，你得唤我姐姐，没大没小！”

我登时气的面色涨红：“你才没大没小！我就不叫！相相，相相，你本来就是相相！”

老婆婆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儿，听着我们的争吵，笑了：“好了好了，都表现好，一人一串冰糖葫芦！”

我闻言，当即拍手笑：“好耶！”转眼便把方才与相相的争吵忘到脑后。

相相却道：“可是，白伯伯不是只给了您买一串的钱吗？”

老婆婆摸了摸相相的头：“哪能啊，难道我自己就一点儿钱也没吗？”

“对吖对吖～去县里买糖葫芦咯！”我的小手被老婆婆紧紧牵着，又蹦跳起来。

……

童稚时的无忧无虑，终究会烟消云散。

烂漫时光殆尽，徒余贫穷带来的罪恶，让人厌恶至极却又无法摆脱。

……

一中年男子猛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将我整个人都打到在地。他非但不心疼，反倒怒气冲冲地指着我道：“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吗？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个擅舞先生，我舔着老脸到处拜托才让人家收了你，就是想让你学成，将来日子过的好点。你倒好！居然给我搞出这么一出事！你想死是吗！”

我眸中无声的泪滑过脸上触目惊心的红印，我却不敢哭出声音，因为我知道，一旦哭出来，必将遭受更重的惩罚。

而中年男子依旧怒火难平，一脚往我娇小柔弱的身上踹去，骂着：“老子这些年把你送到曹先生那边学舞，花了多少银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如今曹先生女儿现在还没醒，村里县里的大夫都请遍了还没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老子很可能还要跑到城里去！而且请大夫的钱全是我出，你知道这城里的大夫出诊金多贵吗？”

“而且很有可能她女儿一命呜呼了，她就会去报官也说不定！你……！”

“好了好了，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犯些错……也是难免的！”一中年女子终于看不下去了，从门外跑了进来抱住了我。可男子却没有停手，反倒抬脚往那女子背上踹去：“就是你惯的！明明就是个穷苦人的孩子，偏偏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别人骂一下打一下都不行！”

“都说穷苦孩子早当家，她反倒成了穷人养娇子了！她现在这么无法无天就是你这个臭婆娘惯的！犯个错没什么？如果你是千金小姐，当然没什么！可惜你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别人打你一下怎么了！我现在打你，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推到井里淹死？！”

他越说越气，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前面对着女子说，后半部分却是对着那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我说的。他能感受到我身上无比的怨气，这令他更加恼火，手脚并上，一拳一脚，一下比一下重。

女子只能抱着我，把我护在怀中，哭着。

我心中又恨又痛，此刻却只能小声的啜泣：“娘……”

……

从外回来的白福气听到这声音便要进去阻止，却被一女孩拦住了。

“相子，你让开！”

柳若相面色阴沉：“你进去又能怎么样？你能阻止得了你父亲吗！”

白福气皱眉：“我总不能看着她们被打吧！”

柳若相冷笑一声：“很可惜，你只能看着！除非有一天，你能耐了，不靠你父亲而活。否则，他随时可以对你们进行肆意打骂，而你们，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来进行反抗。”

白福气看着眼前不过十岁的少女，从她凉薄的目光中，他只觉得心悸。

却莫名，记住了她这句话。

屋里男子的怒骂声、殴打声、哭泣声夹杂，让柳若相心烦，她干脆转身离开。

“欸，你干嘛去？”

“虽然是曹玲主动找人欺侮卿卿，但卿卿将她推下井里是事实。曹先生情绪很不稳定，我得去稳住，否则，你的父亲只怕会更……呵。”她不再说下去，但打心眼里，她是看不起白福气的这个父亲，出了事不去想办法解决或者将损害降到最低，反而对家人出手，简直，愚蠢至极。

“那你父亲不介意你趟这浑水？”

柳若相挑眉，语气淡然：“你知道的，我和我父亲相依为命，他前半辈子都是漂于江湖，虽然武功尽失，脑子可比你家的要好使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