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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请自重,贫僧须为那位施主治伤。”看着晖易将暗易扶到内室,虚净双手合十,目光望到自己被她抓住的衣袖,有些无奈的开口。
那少女却狠狠拽了一下衣袖,扬起下颚,语气极为嚣张:“我又不是不让你救,就不放开,你能怎样?”
晟燕云一脸惊讶:“歪果仁?”那金发碧眼的……可是除此之外,五官却如她们一般精致柔美,并不如她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歪果仁轮廓深邃。
虚净无奈,只得任她拉着自己衣袖,缓步走入内室。
那少女浅绿色的眸子匆匆扫视了一遍晟燕云柳若相和白玥卿,便毫不在意的跟上虚净的脚步。
百里殷顿了顿,一撩衣袍在白玥卿身侧坐下,“什么蹊跷?说来听听!”
白玥卿垂着眸,脑中尽是那双浅绿色宝石般灵动非常的眸子,虽说小可爱的银眸漂亮,但恍若夜色中的月光般,似萦绕淡淡薄雾,那有着如月辉般色泽的瞳眸便如夜色中悬挂的明月,让她有一种深深的距离感,就像不去肖想得到月亮一般得到那双银眸。但那少女的浅绿灵动双眸,却真正如星光宝石一般耀人眼目。
柳若相神色淡淡,思及那金发少女是南猷人,她自无心思作答。北夜更是不屑的转过头去。
晟燕云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嘴角微抽,无奈扶额,向百里殷解释了一下北夜方才说的,但看百里殷神色并无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有妖这种存在。
百里殷沉吟片刻,忽然目光转向白玥卿:“你随我来。”
白玥卿一愣:“啊?”
百里殷却不再多言,起身便往一间房而去。
这屋子虽然老旧,却不小,有三间卧房和一个前厅,想来是这岛上人认为无路可出之后在此安定所建。
……
白玥卿随他进入卧房,却听得他道:“关门!”白玥卿微愣,随后听话关上,心中却有些没底。
房内,门窗尽闭,本来明媚的阳光被隔绝,显得格外昏暗。
百里殷坐在椅子上,十指指尖相触,似笑非笑:“你是施流水?”
白玥卿一惊:“殿下此话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坦言又如何?”
白玥卿澄澈眸中闪过一丝诡光,面上却蓦然勾起一丝浅笑:“殿下无非奇怪我为何对齐檩城中妖魔了解而心生怀疑,何必来质疑我的身份?”
“施家七小姐身居内阁,鲜少出府,即便性格有所出入,阅历却是不可更改的!”
在齐檩县衙门前,她的反应,以及十分笃定的口吻说城主府必然在齐檩最南……他仍记得她说:“我并未来过,但若真是我所想的那般,那肯定是最南端。若不是,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咱们可以折返,回去杀了那群人。”
这很明显是经历过诸此之类的事件,而身居内阁年仅十四的施流水,怎可能会有如此经历?
白玥卿眸光微闪,确实,修炼廆狱术的千年妖,不说普通人,即便是那些小妖,碰上也是必死无疑。
她前身为白依时,自是不担心,遇上过几次,对于这种基本常识也是了解的。但当时了解权属无趣,哪曾想,此时今日,竟会靠这些来寻求活路。
百里殷桃花眼微挑,看着白玥卿,却莫名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殿下怕是忘了,流水之前曾被劫匪劫至云城的事么?”
她在引导他,而他似乎也只想到这一个解释。
他曾有一瞬,怀疑是否白玥卿和晟燕云的身份互换,实则晟燕云才是施流水,但是这个想法马上被否定。
晟燕云胆大妄为,且性情率真眼底毫无算计,倘若她是施流水,此刻为所欲为的性格,那以往的怯懦伪装又有何意义?若是怕学士府中树敌,在宫中更是危险,她却依旧张扬,甚至两次三番惹怒父皇。
倘若是眼前的白玥卿,他倒更能接受,因为白玥卿寻常看起来也确实温柔到怯懦,但有时似是而非的话却又人感觉她并非那么怯懦,反而有种盲目的自信。
但他却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时常浅笑看上去软弱可欺的少女,聪明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