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女子闻言，瞳孔骤缩，浑身一僵，却不敢看向声音源处。

而那声音却越来越近：“昕娘，收手吧！你本性良善，如今罢手，亦有回头路啊！”

嫁衣女子却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登时满含绝望怒气的看向那人，吼道：“你住嘴！你凭什么自以为是！我已犯下杀孽，早已无路可退！”

那人依旧是记忆中的斯文模样，算不上多俊的面容却让她日思夜想，痴迷的近乎发狂。

她的夫君……他为何一开口便将她置于十恶不赦之地，用这种应付恶人的口吻和说辞……而方才，他一出现便能听到自己要同归于尽沉岛的话……这样，让她如何再开口解释当年之事……他又会相信么？

怕是又要以为是她编出来心安的谎话罢了……

哪知那男子闻言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站在白玥卿身边的那白衣孩童，转而对嫁衣女子摇头：“不会的，昕娘，有神人相助，他说你若悔悟，还有路可退的！”

嫁衣女子一愣，随后呐呐道：“我不想退……我若悔悟，你可愿接纳我？”

……

北夜见状，听那男子口中‘神人’，他便将目光放到九雪灵狐身上。

可他却发现，那二人仿佛静止一般，互望着彼此，眼神对视着仿佛在契合灵魂。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那白玥卿的目光很明显是惊艳到愣怔，失神在九雪灵狐的清眸中。对此北夜并不奇怪，只是，九雪灵狐竟然伸手握住白玥卿的手，仿佛也在看着少女澄澈若溪水般清澈的琥珀眸子，这让他感觉到丝丝异样。

他无比恼恨这悬殊的实力差距，以至于根本看不出九雪灵狐此刻有没有对白玥卿做什么。

但这股异样和不对劲让他放下了这边嫁衣女子的事，缓缓走近那白玥卿。

而他走近时，那双清冽若月色余辉萦绕于淡水上的清美修长银眸，霎时间看了过来。当北夜对上这双眸时，竟有一种灵魂颤栗的恐惧之感，仿佛在这对视一瞬，自己心中所有的事都被这一眸子清楚收纳眼底，无所遁形。

他立刻顿住脚步，强制移开目光，而那人却似乎只是淡淡一瞥，偏过眸子看北夜就仿佛偏过头看空气一样，毫无波澜的淡淡收回目光。

北夜一阵心悸，却不知是不是因着凑近的缘故，他竟瞧见了白玥卿周身萦绕淡淡血色光芒全数源源不断的往九雪灵狐身上而去，这血色光芒比寻常红色更要妖艳，透露一种靡丽的血光，摄人非常。

而这种靡丽，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极为妖艳的女人，浑身散发的血色光芒乃世间独一无二的别致，别致到摄人心魄，勾人心魂。

他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名唤施流水的小丫头，与那女人是何关系？

复又抬眸，看向那圣洁仿似不染尘世烟火的九雪灵狐，他微微敛眉，这九雪灵狐必然是知晓这小丫头同那女人的关系，所以才会忽然出现，又毫不犹豫的将这小丫头体内不知哪来的血灵力收纳供己，而这小丫头还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

不可否认，白玥卿着实被他美貌所吸引，以至于连‘好’都忘记说出口，但她很明显感觉到浑身血液似乎在被调动，她感到一阵威胁，本能便要推开那美的不似人间凡物的孩童，但他力气却出奇得大，握住自己的双手，却又仿佛极为轻柔。那双清美修长的眸子竟眼波婉转，婉转波光竟有一种夜空星辰的璀璨。

她又听到他缓缓开口，声音清越若冰雪：“可好？”

她怔了怔，只感觉那双眸子和轻缓散在耳边的声音，美好的令人沉醉。她虽然此刻与凡人无异，但此刻自己异常的表现让她充分明白，眼前的孩童在对自己施展摄魂术，这让她不由得轻笑：“你在对我施展摄魂术吗？可是且不说你的年龄，就说你这青涩的手法，想必是没学过吧？突然想起来迷惑我，便学着别人的样子来用在我身上？”

他缄默不语，但她感到周身血液都在迅速被疯狂调动，迅速散开莫名让她感觉到一阵死亡的气息，她忙道：“好啊，我答应你，先放开我怎么样？”

虽然她喜欢抱着这孩子，但只限于她拥有主导地位，而不是这般被对方控在手心。

他闻言，并不应声放开，但她明显感觉血液被调动的速度减缓。

她心下一松，打量着眼前甚至不及自己高的的孩童，甚至勉勉强强可以称做少年，那容貌真是精致的没话说，尤其那双仿佛深海明珠的眸子，让她忍不住反手来握住他的手。

他任由白玥卿握住自己的手，垂着眸子看着血色红光顺着二人交握的手滑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