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立诚甩开崔心曼,怒喝道:“还有你的事!还没清算呢!”
崔心曼跌落在沙发上,悲戚地大喊:“那你来打我好了!”
“我不打你!我今天就是让你看看,你所犯下的错,就得让你儿子替你受过!”
话音刚落,祁立诚就猛甩了几下鞭子,实打实地落在了祁云骁的手臂和背上。
“立诚!立诚!”崔心曼突然跪下,拉着他的衣摆,祈求道:“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骁儿了,这和他没关系啊!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
“云朵,把你妈拉走!”祁立诚发话。
云朵哭得六神无主,根本做不来这事。
“云骏!把你妈拉走!!!”
祁云骏暗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跪在祁云骁身边,平静道:“你要是还在生气,就打我吧。我哥再打下去,真的会残废的。”
祁立诚红着眼,抽了祁云骏五六下,握着鞭子的手颤抖着,打不下去了。
“其实最该被打的,是我!”
他扔掉鞭子,颓废地坐回沙发,双手覆面,语气哀伤:“你们这是在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啊!你们知道非鱼父亲对我来说是什么吗?救命恩人啊!当初若不是他扑救了,我的命早就没了,根本你们什么事!你们怎么都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呢?
她父亲的一片大好前途都被我给毁了,我的妻子还在质疑她的家世背景,真是无比的可笑!我和你们的爷爷心心念念着想要报恩,人家信任我们,把女儿托付给我,结果都被你们搅和成什么样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祁云骁,我知道珞宣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姐姐,但这就是无视非鱼的理由吗?如果有一天云朵也发生这种事,你难道也要弃她于不顾吗?就是因为她不是你亲妹妹,是无关紧要的人?!子不教,父之过,这也是我的错!
“这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祁云骁低声道。
“呵呵!非鱼当时该多无助啊!她在A市无依无靠,结果关键时刻,你们都背弃她!是我教子无方,家门不幸啊!”
祁立诚看向崔心曼,满目地悲凉:“我最信任的是你,我以为你会对非鱼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样,结果,你居然把她赶出了祁家!你为什么要对她说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祁云骁缓慢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的母亲:“妈,你对非鱼说了什么?”
祁立诚冷笑一声:“来!心曼,告诉你的好儿子,你是怎么把非鱼赶出祁家的?”
崔心曼哭着摇头:“不是的,我没想过要赶她走,我只是想让她回家安心的复习。”
“你到现在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祁立诚仰面,做了个深呼吸,声音苍凉:“你为什么要让她回家?而且让她放假后不要再来了,任何正常人都能听出的潜台词,何况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孩!我不信你在说出的时候,没有这层意思!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好样地!”
这位在不久前在演习现场稳若泰山的司令官,此时悲哀得掩面而泣:“非鱼回家时,出了车祸,我的好孩子,怎么会那么不幸,偏偏在那个时候?心曼啊,如果你没让非鱼回家,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惨烈的车祸,不是吗?她幸亏是救回来了,不然你要我作何颜面,去她的父母?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怪不得那年过年,她都没有给我发祝福,怪不得她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怪不得高考结束,我好不容易联系上她家人时,她的母亲告诉我,恩情已经还完了,以后不必再挂念。怪不得她从离开后,都不再联系我们!我想非鱼肯定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原来都是你们害的!我的好妻子,我的好儿子,你们可真好呀!”
祁立诚大笑着,离开了会客厅。
那苍凉而又悲哀的笑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