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子鱼爹娘墓前,林骁以女婿的身份,给他们上了香敬了酒。
“娘,我成亲了。”木子鱼轻声道:“他是个很威武的将军,你要想见他,你晚上可以来看看他。真的,我不骗你。你要是见到我爹,你就和他也说一声,你们一起来也行。但来之前先和我说一声,不要把他吓到了。”
林骁:“……”
他们在墓地里待了一个时辰,才下山。马车却没有回木府,而去沿着海边走去。在高耸的海岸边,木子鱼重新把祭品摆上,点了香,朝着汹涌的大海拜了三拜。
林骁不明所以,木子鱼解释说:“我娘在三四岁的时候就没了,我爹一直说,等他死了就把他和娘合葬。那年他下南洋去做生意,在海上遇到了凶狠的海盗,不仅被抢了货,他还被残忍地杀害,尸体抛进海里,再也找不到了。
我娘旁边的那座坟墓,是个衣冠冢,我爹不再那里。茫茫的大海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些年木府的货船到了南洋无数次,都没有下落。木府在我爹去世的那一年,开始组建海上护卫队,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木子鱼的嗓音很轻,听不出情绪,可是望着大海时的眼神,却满含着思念和哀伤。
林骁默不作声,学着木子鱼的模样,点香拜了拜,然后到了几杯酒,陪海上岳父的亡魂小酌几杯。
萧楚天问过他:“既然你和谁成亲都行,为什么木子鱼不行?”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说:“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深沉了。”
萧楚天当时还笑他:“木子鱼在她爹死后就接管了庞大的木府的产业,那年她才十三岁,还没到及笄之年。平常人家的女子在那个年纪还养在深闺里,等着父母为他们择选如意郎君,她已经不得不跟一群老奸巨猾的商贾在商场上周旋。没有点深沉的心思,木府的生意早就被瓜分了。
木子鱼今年十九岁,已经是商道上人人敬重的鱼奶奶。换句话说,你媳妇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子,很有经商的天赋,即便她心思深沉,那也是生意场上的事,至少她面前,的确是个普普通通地小姑娘,对你可全都是女子爱慕之情呀!”
如今想来,萧楚天说的也不全是废话。
他们在海岸上待了一个多时辰,才驾着马车回府。
用过晚饭后,木子鱼就回房歇息了。
林骁问她:“你二叔是庶子啊?为什么木府是交给你一个女子,而不是你二叔?”
“二叔虽然也姓木,但不是爷爷亲生。”木子鱼说:“姨奶奶原本是我奶奶的贴身丫鬟,早年丧夫一直独自带着儿子,奶奶去世前,担心爷爷没人照顾,就让爷爷把姨奶奶纳为小妾。我爹说,二叔一切都好,就是太老实,这在生意场上是要吃亏的。”
林骁哼笑道:“所以,要像你一样阴险狡诈,才能当成江南首富啊?”
“对啊!就是这个理!”木子鱼拍了拍床,问:“将军这床昨晚睡得可舒服?今晚可否愿意与我同床共枕?”
“滚!”
“那太可惜了。”
木子鱼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躺下,“那我可是要先睡了,将军自便吧。”
林骁没有睡意,出门闲逛。他在城门上,凝视着整个青州的夜,时不时传来打更声和狗吠声,更显得宁静祥和。
萧楚天说,不提木子鱼这个人怎么样,至少整个青州没有遭到倭寇的荼毒,木子鱼就功不可没,另一种意义上的巾帼英雄啊!
无可否认,他这句话说得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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