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芸,从青州带来的女儿红,你去给我端上来。”
回到账房,木子鱼便吩咐春芸取酒。
春芸:“奶奶,那是老爷在你出生那年给你埋下的酒,你不是说等将军……”
“天冷,想喝点酒暖身体。”木子鱼打断春芸的话,解释道:“这里的酒我喝不惯,我想喝青州的酒。”
“好,我这就去。”
春芸很贴心,不光取来了酒,还准备了暖炉和小灶,可以一边喝着温热的白酒,一边烫些下酒菜,十分惬意。
木子鱼独自饮了一小盅,对春芸说:“一个人喝酒怪无趣的,你陪我一起喝吧。”
春芸坐下,给木子鱼的酒杯上满上酒,关心问道:“奶奶心情不好?”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木子鱼将杯酒清酒一饮而尽,悠悠道:“我十岁那年,爹爹第一次带我去西域做生意,就遇上了沙盗。那会边关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很多人落草为寇,遇到沙盗,也只能自认倒霉。
我们奋起反抗,终究不是那群沙盗的对手,货物被抢,还被他们用绳子绑住了手,被马拖着走过沙漠。我记得那里风沙很大,太阳很烈,我又累又渴,都出现幻觉了。就在我和爹爹以为这次肯定死定时,被天齐大将军的人马给遇到了,救了我们。
木子鱼晃了晃就被,春芸给她满上了。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林骁,他还不是将军,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将我放在他的马背上,然后驾着马回军营。我们军营里住了几天,我伤好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叫着骁哥哥,不管他在练武还是在喂马,我总是跟着他。
离别那天,我对他说,我以后要嫁给他,要永远和他在一起。他笑着说,男孩子不能男孩子成亲,我告诉他,其实我是个女孩子!爹爹带我出门做生意,都是扮成男孩子的。我记得他的表情很吃惊来着,但也没在意。现在想来,当初我说要嫁给他,他并没有答应。”
木子鱼手中那杯酒已经冷了,饮一口,舌头和喉咙都有些冰冷的刺激感。
春芸继续倒酒:“奶奶,何故想起这些?你现在已经是将军的妻子了。”
“爹爹曾经和我说,做生意太难了,也太危险,不愿意我接管木府的产业,说要等到我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后,他就慢慢的把木府的生意转出去,然后安享晚年,含饴弄孙。可是他去了一趟南洋就没有再回来了,我还没有嫁人,埋在大榕树下的女儿红也没开封,如今开了封,也只能我一个人喝……”
木子鱼说着,一滴清泪就划过脸庞,滴在那透彻的酒里,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奶奶,老爷在天有灵,一定会守护你的。”春芸安慰道。
“武安侯和玉和长公主的长子,林骁,十五岁时率领一千骑兵夜袭突厥主营,火烧粮仓,毁其粮草,断其后路,封振威校尉。十七岁时,自请前锋,身先士卒,率三千骑兵,用妙计破敌军一万大军,俘获突厥大将,封游击将军。
十九岁时,带三千铁骑突袭突厥五万大军,独闯敌阵,杀数千人,斩杀突厥数名大将,令敌人闻风丧胆,威震北漠。二十岁时,率两万骑兵,布阵重阵,数度突袭,绞杀突厥大军,俘获突厥首领押送回京,封定远将军。呵呵,春芸,你说将军厉不厉害?”木子鱼问。
春芸轻笑,每次由最新地捷报从北漠传来时,她家奶奶都要念上几天,她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