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潘毅苦笑道:“不是完全不行,而是上大夫可不那么容易,中大夫吧!也有可能是下大夫。”
潘毅开始不自信起来。
证据是南氏搜罗的,就连所有的串联也是南卓在做。凭什么他最后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不现实。
“国君有令,边子白上殿。”
来传话的是一个宦官,倒是不敢涨脾气,事实上,在宫廷里,宦官的脾气都很好,既耐心,又懂得进退之道,看着简直就像是一个谦谦君子。
“在下先走一步。”边子白做了个后会有期的动作,拱手之后大步流星走进了大殿之中。
进入大殿内,甭管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的官员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边子白。后者却坦然地在文武百官中间的过道上走到卫公姬颓的面前,躬身施礼道:“在下边子白,见过卫公,见过诸位大人。”
“边子白看一下罪状,可否属实?”
宦官递来一份布帛,他随意在布帛上瞄了两眼之后,交还给宦官,然后看向了毫无表情的渠义:“一派胡言。”
“哪里胡言?”渠义原以为边子白会认清形势,在压力之下认了部分罪状。但没想到边子白一开口就想要讲自己摘干净,这可不大容易。
边子白指着布帛上的文字说到:“首先我想问的是,官场送礼,上司收取属下的礼物,金额巨大的可以被定为受贿。但是如果是一个官职还没有确定,没有任何正式官方任命,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官员送的礼物呢?这是否可以被称为人情往来?”
“荒唐。”南丰自从早上在宫门附近的道路上被边子白出丑了自后,就对他横竖看不顺眼。
边子白笑了笑,温和道:“大宗伯很有见解,但是不妨您老告诉我。假如,一个乡士送礼给钟氏(乡士和钟氏都是官职,前者管理郊外的村庄,后者管理宫廷的礼乐。是完全不相干的官职)以财货,或者是内小臣礼物,是出于想要获得更多的好处呢?还是处于双方的友谊,或者是礼尚往来?”
“这个……”
边子白乘热打铁道:“既然毫无用处,是否可以解释为礼尚往来,或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
完全两个系统之间的官员送礼,很说不清楚。南丰也解释不了,因为这样的关系,送礼的人基本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局。
就算是解释不了,南丰也是一肚子气,冷哼道:“强词夺理,长了一副伶牙俐齿。”
“那么工坊那边呢?”渠义按照议题接着问。
边子白好笑道:“在下又不是大司徒,不能为其减税免税;又不是大司空,执掌百工之权。他们送礼自然不是为了贿赂小子,而是另有所图。”
“哈哈,你终于说了另有所图。”排位很低,在朝堂基本上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太史句容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差指着边子白的鼻子质问:“边子白,快说说,他们都有哪些企图,让工坊的坊主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太史,如果你在纠缠不清,我可要叫殿前武士了。”渠义很是反感句容的『插』话,朝着句容所在的角落瞪了一眼。
句容一缩脖子,不吱声了。
“很简单是小子给他们提供了秘方,我想,秘方的价值有多稀有,你们也该清楚。一张秘方,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我从铁匠工坊获得好处大概是十个金饼,这只是一部分的好处。但是相比秘方的价值,我想这是一个很难量化的数额。”边子白情绪激动,有种被迫卖了祖产的偏激。反倒是让人觉得理该如此,要是自己家里的祖传秘方卖了,心也会痛。
“禁军军官的呢?”渠义最后问到了军官,还是禁军军官。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卫公产生怀疑的问题,但也是最难绕过去的话题。
边子白沉『吟』了一会儿:“难道不能是出于武夫对于文士的敬仰?”
渠义有点意外,将手中的案宗收了起来,卷在手里,朗声道:“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但如果别人说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难以辩驳。边子白你可清楚?”
边子白退后一步,躬身道:“在下收取过禁军旅帅仲叔牙的礼物,也回礼了,但是价值如何评判,还请让仲叔牙自己说吧!”
渠义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他查询的消息是仲叔牙根本就没有获得任何回馈,反而因为送出了一大笔礼物之后,因为其中有仲叔牙老婆的一部分嫁妆,害的这家伙的老婆和他大打出手。
谁对谁错,这一刻在渠义的心头有所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