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南卓总是行『色』匆匆,就算是在内史府里,同僚们也已经习以为常,至于子南丑等人,他们还以为南卓可以参与家族事务,才变得如此匆忙,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满的是嫉妒的目光。
对此,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家里的老头子不相信他们的能力,有什么办法?
难道告诉自己家的老爹说:“你看大宗伯,都已经开始放手让南卓历练了,孩儿也想要历练。”
不用说,最大的可能是被一巴掌扇回去,南卓能够历练,本来南卓的才学也是在这群公卿之子之中一等一的出『色』,四岁认字,八岁就能背诵《诗经》,家学《尚书》二十多卷已经了然于胸,这就是南卓,大宗伯炫儿的不二法宝,每当这时,满朝公卿都唯恐必然不及。没办法,自己家的事自己知道,恐怕比才学,还真比不上南卓。
可是谁又能想到,南卓行『色』匆匆,根本就不是为了家族事务。而是和边子白这个在外从来不对付的对头接头见面?
一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辎车内,南卓咬牙切齿道:“边子白,这次你要是还不满意,人你自己去找,本少爷不伺候了。”
接连被边子白毙了几个后补的‘神医’人选,边子白也很无奈啊!
他虽然没有见过神医,但是既然是神医,至少要给人一种信服感吧!仙风道骨不追求,但至少不能看着像是歹人吧?加上本来就是‘造神’计划中的产物,说来说去就是个神棍,想要成为神棍,能说会道总该可以吧?再加上处事不惊,这是骗子和神棍的基本条件,不能糊弄。
边子白双手一摊,无奈道:“南卓不是我说你,一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可是你想一想你去找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要不就是太年轻,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样的人,你敢把命交到他手里吗?还有一个,瘦巴巴的像是痨病鬼,这样就算了,可一双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看就像是做盗的歹人。还有一脸凶相的,在街头当混混倒是不用装了,可是装神医能像吗?”
南卓也是头痛不已,他没想到的是,找一个骗子而已,却如此费劲。可对边子白说话的口吻,心底很是不屑。在卫国官场,谁都可以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但唯独你边子白不可以,你嘴上的『毛』还没长出来呢?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再想起自己,南卓似乎也没有从下巴上『摸』到长胡髭的迹象,不免有些哀怨。没胡子,当官没有官威啊!
愁人不?
可边子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我看来,神医,神医,在其神,如果一个仙风道骨如同神仙中人的人出现在你面前,开口就是雅言,是不是感觉有种让人不由自己的亲近感?而诊断结束之后结果,是否也让人信服?”
南卓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边子白挑剔的原因,点头认同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问题是仓促之间,难以寻找合适的人选。”
他们说话的功夫,马车在一座草堂对面的街头停下来,两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辎车车厢上的木门,拉开一道缝隙,凑近道:“看到那个坐堂的人没有?”
“有点意思。”边子白就看了一眼,心里就非常满意。对方给人的感觉吧很温和,医师就该是这种表情,才不会让病人害怕。年纪也够,至少不会给人太小,没有经验的错觉。面『色』红润,没有白发童颜的震撼,但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而且一把山羊胡子留出了一种得道高人的妙处。看到此人,无疑是边子白最为满意的一个,安然点头道:“外形不错。口才如何?”
“骗子出身,你觉得口才会怎么样?”南卓忍不住抱怨的口吻回答,为了找了这么一个人,他都快把卫国除了帝丘之外的城邑中的大牢都翻遍了,才找到了这么个老骗子。
“人选的不错。”
边子白看了几眼,满意的评价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在帝丘会不会有被认出来的可能?”
“牢里,而且还不是帝丘的牢里。至于是否会在帝丘被认出来,我也不能保证。不过按照审讯地官员说,这家伙是从北地过来的,应该是个赵人。”南卓也是担心不已,一来边子白实在挑剔,让他已经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恐,深怕又不被他认同。
其次就是他也着急啊!
眼瞅着寇氏的步态一天天的迟缓,可是距离仲叔牙将寇氏接回去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就中烫手的山芋在手里,却不能扔出去,甘忍着的煎熬,几乎要把南卓给『逼』疯了。尤其是他看寇氏仿佛对他颇为满意。
他虽然无法形容,但要是后世的文艺青年多半会说:“那个女人充满了热情火焰般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仿佛女妖精看到了唐长老!”
不得已,只能选了这么一个南卓非常不看好的人。因为骗子很不好控制,这一点南卓深有体会。当利就不停的在他面前抱怨,这个家伙不老实,处处试探自己,差点让他看出了一点门道出来。好在他机灵,要不然非闹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