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拍着胸口,没办法憋得慌,他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等羞辱。可是人势强,眼下的架势,恐怕不低头是真的不行了。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我也答应。”
既然当事人都答应下来,边子白心说,活该周通有这一劫!
扭头让赵武给城门正传话,直接用城门守卫的院子,至于帝丘热心人……算了,帝丘人是热心,可还没有热心到将死人往家里迎的程度。
看着差不多了,边子白嘱咐两句:“等守城府的人到了处理,本官是内史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城门官气地在心底破口大骂:“不该管的你还管?晦气不晦气?”让弟兄们受罪也罢了,关键是城门守卫的院子,都是平日里官兵驻扎的地方。这家伙,送一个死人进院子,以后晚巡夜的时候背后都是凉飕飕的阴风。
可是城门官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怎么敢和大夫身份的边子白理论对错?
而边子白呢?
反正心已经认定了周通这回是肯定要倒霉,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打算。边子白一走,南卓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对当利面授道:“你留在这里盯着。”
知情人都认为周通作死,结局已经预料到了。至于不知情的无知群众,伸长脖子想要看‘把戏’,可是有官兵守着院子,根本不让人进。
原本还想着偷偷逃跑的周通看眼前的局面,苦主三兄弟在,还有两个看守城门的小卒,五个人,十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跑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不要做到怨天尤人,送官之前被打个半死。
可是……
周通对着院子里的老妪跪下,口念念有词,却故意含糊不清,让人听到坏了:“大娘,不是周某故意冒犯,而是情非得已,还请不要怪罪,周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怨怨您老死的不是时候,发丧的日子不对……”
周通说话的声音很轻,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语调。算是跟着跪下的三兄弟也无法听清楚。
而三兄弟也对周通能够敬拜老娘,缓和了一下情绪,可随后,他们三兄弟再也忍不住了,周通这家伙准备将老人倒着吊起来。他治疗的方案是将老人噎住的食物从喉咙里弄出来。用手抠……他也害怕啊!
干脆,倒着吊起来,打后背,或许能够奏效。
可三兄弟怒不可赦,老大跳起来骂道:“呔,好贼子,你敢?”
“耶耶今日要你血溅当场!”
“娘哎!你要报复记住这张脸,天天缠着他!”
“救人呢?你们三兄弟稍安勿躁,等会儿好了!哎呀,这货要打尸首,快拦住他!”
……
小院里顿时『乱』作一团,而在外的无知群众更是一颗心都被院子内的大戏给吊住了,想要闯入,却有点畏首畏尾。胆子小的更是躲在人背后,支起耳朵不肯将只言片语都漏掉。
这场『乱』局算是帝丘城大夫木璃带着属官衙役赶到事发地点后,丝毫没有改变。
甚至木璃被阻挡在人群之外,想要进入查探都无法穿过激动的人群。
与此同时,边子白府邸来了一个不平常的客人。在不久之前,这个客人还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南卓。
或许是太熟悉了,南卓从门口下车之后,抬腿进了院子,风风火火地穿过回廊之后来到了前厅。根本不带停顿的动作,直接穿堂而过,一屁股坐在了主人的位置,等到坐下来之后,南卓才发现他似乎喧宾夺主了。
可边子白浑然不在意的摆手道:“没事,坐着吧,家里不讲究这些规矩。”
南卓还以为边子白故意照顾他的面子,脸『色』尴尬了一阵之后,才抱怨起来:“准备了好几天,到头来被一对出殡的搅合了,这差事没法办了。干脆把寇氏往仲叔牙的家里一送,说人是从太子宫里出来的,反正丢脸的不是我南卓。”
他原本是跟着边子白来的,目的……没有目的,是为了发泄自己心的不满。
任务太艰巨,太子太混蛋等等之类的牢『骚』。
边子白却很败火的说了一句:“问题是,算是把寇氏送回仲叔牙的身边,也还是你去啊!”
南卓顿时哑口无言,一副宝宝心里苦的倒霉样,捂着脑袋往食案磕。
良久南卓才抬起头,试探地问边子白:“要是偷偷的告诉仲叔牙实情,然后嘱咐不要说出去,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