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变听得起劲,他似乎觉得‘以战养势’很适合自己的带兵路数,虽说这种办法被边子白说的一不值。可是这东西像是一个捷径,让人忍不住想要偷偷试一把的念头。再说了,作『奸』犯科的捷径都有人去试,更何况‘以战养势’也算是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
领兵打仗不怕对手的强大,最怕的是变数,而以战养战是应对变数最稳定的办法。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战争的容错率很低,但‘以战养势’是不需要容错的战术。唯一的缺陷是如同大小,大是大,小是小,一把定输赢。
苟变焦急着等待边子白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边子白盯着辕门方向,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顿时着急道:“小白,你说‘以战养势’鲁国不适合,但是什么样的情况适合用‘以战养势’成名将之赫赫威名?”
“嗯!”边子白顿了顿,算是‘春秋无大义,强者定章程’,什么样的战争模式适合‘以战养势’的办法。最强的恐怕是蒙古军队的作战,近乎疯狂的席卷了欧亚大陆,打出了让人绝望的无敌姿态。再近一点,是霸王项羽了。
但是项羽虽说也是用‘以战养势’来积累他的无敌战绩,但是项羽并非是如同盗贼一样的打法。他是从抗击秦国统治建立起来的威望,他的无敌战绩是通过自己的超强武力还有楚人复仇的信念建立起来的,几乎和历史所有的猛将都有所区别。
想了想,只有一种情况,边子白开口道:“贼!”
“贼。”
贼,这个字并非是后世的意思,专门指小偷。而是指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这样的土匪。
“如说鲁国的盗跖,如果能够在弱小的时候积累起来无敌战绩的话,说不定盗跖也能成为一国诸侯。”
边子白分析的状况是有理有据的,但是苟变却非常不满意,还以为边子白是故意忽悠他。不高兴地冷笑道:“不想说别说。”
孙伯灵此时对边子白是心服口服,在他认识的人之,不管是宽厚长者,还是名士智者,都无法如此透彻的将统兵作战的将领如此分类,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可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因为孙伯灵似乎感受到对方似乎不太喜欢他。要是此时不问,将来恐怕机会不多了:“敢问大人,其他几等有何出处?”
边子白笑道:“大体相同,最次一等,莽夫之将;一等是庸将,能够排兵布阵,熟悉兵法,但是反应慢,可战场机会稍纵即逝,难以把握机会,这等将领会失败,但一次失败无法让他彻底失败。”
“再者是守城之将,才能和庸将差不多,稍微好一点的是反应庸将军快一些,但是由于『性』格原因不敢冒险,只能守住小的战绩,却错失大的战绩,行为保守,难以在战场失败,但同时无法获得赫赫战功。”
“接下来一种是智将。智谋过人,敢于冒险,兼备算无遗策,成智将威名。”
“最后一种乃不世名将,提数万将士,天下莫挡者谁?睥睨天下之英雄,而坦然不惊。桓公、吴起、皆是如此。”
边子白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五世祖孙武子也是其之一,而且还是其最强的名将。”
孙伯灵当然知道自己的祖宗很强,强到了让人绝望。他的叔叔伯伯,爷爷叔公们,在它看来都是才学出众之辈,却因为孙武子差距太大,籍籍无名。如果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将门世家,或许早有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盖因孙武子的光芒太盛,掩盖了子孙的才华。
“大人过誉,小子感激不尽。”不过当孙伯灵听到边子白称赞自己的祖先,心里肯定是满心欢喜的。尤其是还将孙武赞誉为古今第一人,这等美誉,恐怕换一个人,乐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
孙武子这等高峰,自然是所有武将仰慕的对象。
苟变对此也无话可说,但他很想知道自己算是什么类型的武将,边子白的一同论述,像是英雄榜排名似的,听的他血脉贲张,好道:“子白,某是何种武将?”
边子白打量了一眼苟变,‘以战养势’的虎狼之将,恐怕苟变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想了想道:“守城之将。”
这已经不算是太差的结果,可是苟变却接受不了,他心说自己这么猛,竟然是一个守城之将,难道如此不堪?
大为不满的苟变酸溜溜的反驳道:“小白,不是哥哥说你,你也是在这里胡说八道一通而已,你连用剑都不会。某如此威猛,怎么可能是畏首畏尾的守城之将?无敌战将无法做到,但是冲锋陷阵的猛将总该是吧?”
苟变找到了一个反驳边子白的理由,顿时得意起来。
边子白这个气啊!
不过想一想也算了,苟变的『性』格也这样,喜欢和人抬杠,可要说坏心眼,还真没有。
边子白从站车站起来,低头对孙伯灵说道:“相见即是有缘。为将一道,万变不离其宗,今日某教你如何御兵。”
“吹,继续吹!”苟变哼哼唧唧的说着风凉话。
边子白咬着后槽牙开口道:“御兵,说难是难,说易易。只要掌握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能指挥任何一支军队,算这支军队已经烂到了根。”
边子白说这话的那一刻,仿佛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席卷着周围的一切。良久,见边子白开口道:“为将者切记一条,慈不掌兵!”
说完,边子白从车下来,大步流星走向了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