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长生!”
长生是王诩的随从仆人,因为年纪大了,才没有跟着王诩去魏国,留在了帝丘城内。算是留下来照顾王诩名义上的女儿芸娘,可谁照顾谁都不知道了。
反正尽显老态的长生并没有从院子里出现,反而从邻居家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嘀咕:“催什么催,来了,来了!”
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主人王诩,这才改口道:“主上,老奴是刚吃完饭出门转转。”
王诩也没有多说什么,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要是之前没有遣散仆人的时候,也不会让一把年纪的长生看守院子。推开远门,抬腿走进了熟悉的地方,整个人才精神了一些,而长生去招呼厨娘准备晚饭。
“主人,这是?”
长生这才发现跟在王诩身边的半大小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路上招的仆人,看着挺机灵的样子。可仆人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在家里坐下,还坐在王诩的下手边。这往常都是公孙鞅坐的地方,显然,这半大小子恐怕有点来历。
王诩看了一眼看似乖巧,却实际上有点笨拙的庞涓,这小子一路上装大人,装乖孩子,都落在王诩的眼里。不过进了家门之后,还能保持原来的态度,至少让王诩感觉这家伙的定力还是不错的。招了个弟子而已,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是我在魏国游历的时候招收的弟子,庞涓,这位是我的家臣,长生。”
“长者。”
庞涓小大人似的煞有其事的一揖,既没有给人过于巴结的感觉,也没有故意轻慢的态度,反正是中规中矩。
不过,长生对庞涓的感觉不太好,这小子没多少眼力界,公孙鞅都是叫他仲父的,就是伯父的意思。忽然间被称为长者,他都不明白了,他除了年纪大了一点,难道就一无是处吗?
王诩坐在堂屋之中,发现家里空落落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平日要是芸娘在家,就会过来请安。公孙鞅在的话,也会来王诩面前陪坐一阵。可是他已经进门大半天了,眼瞅着天都要黑下来了,发现家里就一个长生,加上自己,庞涓,外带一个在后厨忙碌的厨娘,似乎家里已经没人了。
忍不住问道:“长生,芸娘和鞅儿呢?”
“他们一起出门了,要吃完哺食之后回来。”长生不经意的回答道,其实他说的是公孙鞅,芸娘的话住在边子白家里,根本就不会回来。
哺食,也就是晚饭的意思,一半申时吃。又称食余,指将朝食吃剩下的食物热一热吃完的意思。不过这是穷人家的做法,有钱人,贵族不这样。一般贵族会吃三顿饭,朝食、饷食、和哺食,这三餐。饷食中午吃,也成为昼食。而且,贵族一般也不怎么吃剩饭。
加上贵族吃宴飨的机会很多,动不动就摆宴席,搞腐败。所以,贵族哺食同普通人的哺食不太一样,主要是时间上,大都会晚于申时以后再吃。
王诩果断理解错了,他还以为芸娘和公孙鞅好上了。两个人一同出去吃好,看不上家里厨娘做出来的初茶淡饭,恋爱中的男女可能都这样。王诩理所当然的想到,可惜……他似乎没有恋爱过,主要是女孩子看到他的样子,都怕他。可即便这样,王诩也不认为芸娘应该和白圭一起出去吃哺食。
从骨子里,王诩也是贵族。他怎么可能会认同白圭这个苦力出身的家伙呢?
至于公孙鞅能够娶芸娘,王诩倒是觉得没什么,至少对他而言,这是一段不错的姻缘。算了,等会儿吃哺食的时候就不等他们了。
虽说对公孙鞅的『性』格不太喜欢,这主要是公孙鞅太过耿直的『性』格,不适合学习王诩最得意的学问——纵横术。但是王诩作为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开口询问起来:“最近鞅儿在忙些什么,可有游学的打算?”
“大少爷最近当官了。”长生说起公孙鞅,顿时高兴起来。相比庞涓,公孙鞅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要深厚的多。再说,公孙鞅父母双亡之后,一直住在王诩这里,将长生也当亲人看待,自然会博得他的欢喜。
王诩纳闷不已,他就想不明白了,公孙鞅这等『毛』躁的『性』格,怎么可能当官?
卫国的官场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官职授予,这让他有种处处透着古怪的不解。
“在那个衙门担任何职?”
在王诩看来,上士已经是公孙鞅的极限了,这家伙的『性』格要是不改,这辈子在卫国也别想要出头。在他看来,公孙鞅出仕,绝对是浪费才能。尤其是在毫无升迁指望的卫国出仕,绝对是自暴自弃的表现。所以,他问话的语气一种带着颇为不满的味道。
可惜长生一点都感觉不到王诩的不悦,反而欣喜道:“大少爷在内史府担任少令一职,已经快一月有余了。”
“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