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白之所以对师氏的教导感兴趣,多半来源于百姓简的《大乐赋》,他要是整理成册,这部千古奇书将早出世1500年,绝对是一桩美事。
可惜,没有人配合他创作此千古奇文。
颇感无趣的边子白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婚礼的布置上,准备出城一趟。
卫宫,勤农殿。
大殿里里外外都被清扫干净,这将是夏季最为重要的场所,大殿前面就有一个专门用来祭祀的封土丘,用五色土填充,预示着五谷。
而夏季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粮食成熟的季节,小麦,黍米、稻子都在这个季节成熟或收割。
尤其是黍米,这种粮食之所以被广泛种植,很大的原因恐怕是黍米是最好的军粮,甚至没有之一。原因就是黍米很容易储藏,而且还不容易坏。最长的储存时间可以达到十年左右。但是小麦和稻谷之类的粮食根本就无法达到这么长的存储期。最多也就是三四年的样子。
除去换仓,转运,囤积消耗的时间,就要耗费一年左右的时间,尤其是边塞,可能会更长一些。这就给本来存储不易的小麦等农作物的接受度增加了不少的难题。
以至于,如今虽然在帝丘磨盘已经普及,但是因为收税一直用黍米,导致百姓还是习惯主要耕种黍米。
这次卫国夏季的主角,也就是黍米。
仔细查看了最后的角落,没有发现遗漏之后,乐平打发走了打扫的宫人,独自一人在空荡的大殿之内,面带忧色。他站在王座面前,背对着宫门,发愣起来。乐平喜欢一个人呆着,在享受孤独的同时,回忆着往事,似乎这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活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麻木也渐渐被唤醒了一些。
有脚步声。
长期生活在宫廷之中的生活,让他对任何外部的声音都一种近乎疯狂的警觉。
步伐很重。
乐平没有回头,他只是皱起了眉头,他很不喜欢有人打扰到他,尤其是独处的时候。自从两年前,他被调到了丁只的身边之后,他在宫中的地位也渐渐地水涨船高起来,平日里阉人、宫女对他也是颇为顺,渐渐地养出了一些官威。
不对。
是老狗。
乐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丁只的脚步声。而丁只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径直走到了和乐平几乎平行的地方站住,也看向了王座。
良久,丁只才开口道:“这个位子很多人都想要坐上去,但是更多的人却因为痴心妄想而最终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你知道原因吗?”
“老祖,奴婢不知。”
短短的几吸时间,乐平已经平复了心情,他恢复了往日的表情,对丁只顺从道:“奴婢不过是累了,站着休息一会儿。不知老祖有何吩咐,奴婢马上去办。”
“我的话你还会听吗?”丁只阴阳怪气道,声音如同一扇破旧的窗户,在冬日的夜晚呜呜作祟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乐平心头一紧,但是随即又松开了,他知道丁只的日子不好过,卫国夫人身边的小内官贾弃可是对丁只内宰的位子虎视眈眈,而随着卫公身体抱恙之后,丁只在宫廷内的权威已经多次受到了贾弃的挑衅。几次挑衅,丁只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生生地受了。这让最为势力的宫廷内,对丁只的权威开始了动摇。反倒是贾弃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传言,等到卫公薨毙之后,丁只将被殉葬。
真要是这么一个结果的话,丁只的死期似乎也不远了。这让乐平心头大快之余,暗暗地惋惜,便宜了这个老狗。
但是在丁只面前,乐平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情绪,他知道丁只的可怕,也知道丁只还有很多的底牌没有动用,在卫公活着的时候,至少在还没有糊涂的时候,丁只还是宫中的内宰,是宫中内最有权势的宦官。他知道丁只的疑心很重,一旦被他怀疑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乐平赶紧回答:“奴婢莫敢不从。”
“好一个莫敢不从,哈哈……”丁只仰天长笑,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如同一直精力充沛的狸花猫,盯着一只注定要死的老鼠。老鼠表现地越顺从,他之后的攻击就会越重。
丁只笑停,幽幽道:“那么你将下毒的背后之人告诉丁某吧!”
乐平闻听,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冷汗从头皮里沁了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汗涔涔,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