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训尽量表现出一副为卫国,为大家考虑的样子。但是他的话有多少被人停进去,就很难说了。在官场,想要不犯错,就不要做事。想要长久富贵,就不要在别人开口之前就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是有一个人不同意了,他是真的被那句‘保二十年无忧’,如果赵国二十年不进攻卫国。那么对于戚邑来说,绝对是一个黄金发展时机。
戚邑有多少次,都是因为赵国进攻而损失很大,弄的南氏都没有财力发展封地。但如果戚邑能够有二十年的和平,南丰甚至认为他有机会早就一个新的戚邑,甚至繁华程度超过当年的朝歌。
“殿下,臣不敢苟同。”
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南丰就差跳出来指着太子别有用心了,反正历来赵军南下,最受伤的就是南氏。南氏这次要报仇,要把多年的积怨一次都还给赵国:“君上,太子,臣以为赵国吞并我卫国之心久矣,要不是魏国从中斡旋,国人恐怕已经都向赵国纳税了。这时候谈什么和赵国还有缓和的余地,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卫赵就是死仇,没有任何可以调和的机会。三十年前,赵侯章能够将国都设立在卫国境内,就可见其狼子野心。如今卫国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让赵国为自己的贪婪付出足够代价的机会,却不愿意去付诸现实。让国人何堪?让前线征战的将士何堪?让我千万别赵人欺凌,掳掠的边民何堪?”
“臣以为,此战乃国战,不死不休!”
“大宗伯,这是廷议,无需分出个生死不可。如今上军虽表面上获得了先机,但是你不要忘了,赵国和齐国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万一齐国也加入进来怎么办?再说了,赵国在邯郸守军八万,赵军邯郸军南下,别说上军了,就连帝都有可能成为赵军攻克的目标,到时候怎么办?”大司寇康皋肯定是太子的人,处处帮着太子说话。
“康皋,你个糊涂蛋。你忘记了当年去邯郸被赵人羞辱的事啦!”
南丰战斗力惊人,发现大司寇首先跳出来,就差指着大司寇的鼻子将对方的陈年往事给他回忆一下,当然,所有的事都是丢人的事,还和赵人有关。
康皋气地面红耳赤,可问题是那是事实,当初他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回来,自然受尽了屈辱。有道是骂人不揭短,本大夫不过是说句公道话,怎么就得罪你了?
眼见朝臣们乱糟糟的就要闹腾起来,姬颓敲击了一下面前的罄,清悦的金属鸣音在耳畔想起,大司寇这才闭上嘴,可是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让他还无法顺气。
“国相!”
国君点名了子思,子思拱手示意之后,开口道;“臣以为,如今上军战况我军占优,但战场瞬息万变,需要一个重臣在边上看着,不知道大司徒子南靳是否在军中?如果他在军中,有他在,边子白就算是初出茅庐,也不会出大乱子,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老家伙太奸猾!”
“毕竟是老国相,说话滴水不漏。”
……
这些话自然都是在坐着的心里话,子思不想把话说死,但同时他将责任都推到了子南靳的身上,大司徒的身份,已经足够判断上军是战是和,才最为有利。可是不要忘记了,子南靳在战争中的表现,比大宗伯南丰好不了多少,他会在军队中随行,才是见鬼了呢?
卫公也无法取舍,只能先和稀泥,派人去找子南靳询问情况,再在朝堂上做出决定。
至于邦交说和,暂时被搁置了下来。可是他却对‘二十年太平’这句话记忆尤深,久久不能忘。
太子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寝宫,一回头,对宫人吩咐道:“让贾弃来见孤。”
贾弃匆匆赶到,太子就在他耳畔嘀咕了一阵,而贾弃脸上接连惊诧不已,惊恐道:“殿下,乱传军令,死罪啊!”
“你要知道边子白和丁只的关系,万一他真的做成了,孤就算是坐镇宫掖,也不能忤逆其意。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太子咬着后槽牙质问。
贾弃的双目阴霾了起来,怨毒道:“奴才,奴才,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