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想村里的后生死了多少,就是他们老赵家也出了子孙跟村里人一起去小道上拦截异族了,一去就没回来了,是死是活还用说吗?落异族手里头能有个好?
村里老弱都躲到山里也不敢出来,直躲了七八日才壮着胆子派人出山打探风声,得知异族被败后又躲了两日,才渐渐的从山里头出来了,整个村子都被烧了,连窑里藏起来的粮食都被搬空,这可咋活?
只能找朝庭救济了,在县城有亲戚的去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只能住流民棚了。
赵家就投奔米掌柜去了,原来还很是忐忑,唯恐被米掌柜打出来,再悔了栓子的亲事,毕竟整个云阳村遭此大难,赵家哪里免得了?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米掌柜不是那种人呢?
结果人米掌柜还真不是那种人,亲亲热热的迎了赵家人入府,又好生招待了,还专门把米家的宅子借了他们一座,让人收拾妥帖了住下。
虽说粮食给得不多,可到底赵家人也知事,谁还能不缺这个了?有个遮身之所就不错了,哪还能得寸进尺要这要哪的?这脸还能不要?
更何况人米掌柜还给赵家请了个大夫,给赵家生病受伤的『妇』孺延医问『药』的,还不正经亲家,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厚道了。
再缺粮食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会儿子赵家几户都油尽灯枯了,哪怕再省再省,清粥度日也是要用米粮的,到现在已然饿了两日,实在受不住了就用水灌,混个水饱还更难受了。
这城外施着粥呢,他们也不能『舔』着脸去领,毕竟都住城里头了,那外头施粥……可是施给流民的,住在城里头的再出去领粥,不说要激怒流民,就是城门也出不去呀。
现在可是许进不许出的时候,于是能怎么办?只能干熬着,盼着在郡城的小弟早日得消息过来救济一番。
日子越难熬就越难受,这一难受可不得找个人发发火?找谁还用说吗?心照不宣的事儿,家里男人自然不能搁家干呆着,那得出去寻个活计,就是没工钱,能管饭也不错呀。
女人只能在家里饿着肚子眼巴巴盼着男人下工能带吃的回来,一口两口的也不嫌弃。
这饿得狠了心里就恨哪,恨谁还用说吗?
自然是汪氏了。
男人在时不能做啥,免得影响形象,可这不在了,自然得发发满腔怒火了,若不是汪氏收了那倒霉徒弟,他们村儿现在还好好的呢,赵家的几个子嗣能因为心怀愧疚跑去堵道而送了『性』命吗?
那没了儿子的女眷恨不能生吃了汪氏,就是儿孙都还活着的,那也恨呀,没瞧见都饿得脱了相吗?还不是怪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