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把这事儿跟儿子提了一提,赵保国听了哭笑不得:“我的爹,哪至于就到这地步了?不说真搬到山里去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就是再安全,光咱爷俩儿大眼对小眼儿,咋过?”
赵二牛瞪一眼过去:“咋地?还嫌上你老子了?你不想看我这老脸皮子,我还不想看你这臭小子呢。一点儿也没青丫头贴心。”说到前世的闺女赵长青,赵二牛就难免有些感伤:“青丫头就是命苦,咋就赶上那个时候呢,不是大旱就是大涝的,好容易过去了,到底伤了元气,也没能赶上好时候了。”
哪只赵二牛感伤呢,赵保国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到底是妹妹呢,哪能没感情,虽说在老爷子去世时她没出来生了些隔阂,可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一开始确实是有些恼怒的,可还是血亲,她又是那么个病歪歪的身体,时日一久心疼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有责怪之心。
“行了,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赵二牛感伤一会儿就好了:“倒是我之前提那事儿,你仔细想想成不成,搁这儿住着是没什么,就怕眼前这情况,看一时半会儿异族也安分不下来,万一哪天想着再打过来,谁保证就一定守得住了?再把城一围想逃都没地儿逃了。”
赵保国就道:“哪能呢,您也想太多了,别说咱刚干了两场胜仗,异族还有没有那胆子不说,就是他再来了,不还有萧兵曹吗?北郊那块儿可不少兵呢,好几万人还守不这城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赵二牛却不敢冒这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赵保国也是无奈了:“真的,爹,您听我的,咱爷俩儿能独个儿搬到山里头去?就算听你的好了,那您能放得下大伯他们几家?”
赵二牛眼睛就睁大了:“那哪成?都是亲戚哪能独个儿逃命了?”肯定是要拢一块儿的,不然他也没法儿放心不是。
赵保国一摊手:“这不就得了,您也放不下他们,真要打算一起搬了,您怎么跟他们说?”
“实话实说呗!”
“就这没影儿的事,哦,您这一说,人家就跟您去了?”赵保国斜着眼看他:“人家倒也是要信的呀,就是大伯二伯信您了,可谁家没个三亲六故的?大伯娘的娘家呢?她能放着不管?二伯娘的娘家呢?能放着不管?几个堂嫂的娘家呢?都不能不管呀?都亲连着亲的,这么算算,人头可就没数了。”
这一个人就能连上一串儿没数的亲戚,真搬了,光爷俩儿还不起眼,再带上一帮子有的没的亲戚,那可就太招人了。
赵二牛就说不出话来了,顿时有些丧气,真要搁这儿住着他是真提心吊胆的。可要搬……还真是没法儿搬了。
“要我说,您就别想太多。”赵保国见自家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就安慰他:“老老实实呆着呗,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的顶着吗?我瞧我们大周的圣人,那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轻易不能被人掀了去。”
这话一说,就见他爹撇了嘴:“再不简单,人家也是圣人,全大周都靠着呢,顾得上咱们爷俩儿?”
赵保国:…………这话可就不好接了。
这时赵二牛又说:“你以为你爹打算搬山里头避避,就光是贪生怕死啊?想想这仗估计有得闹,打仗还能不死人?这一死不得招兵?万一把你抓壮丁去了咋办?”
赵保国一听就深受感动了,正想说两句煽情话,就听他爹忧心忡忡的说:“把你抓壮丁了倒也没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你小子轻易死不了,就怕咱爷俩儿一东一西的分散了,这年头通信又不好,回头一辈子见不着一面儿……”
听着前几句差点儿没被噎死,感动的情绪立马灰飞烟灭,可又听到后几句,又有些感动了,就又听他爹说:“见不着面儿了,谁养我老啊?”
赵保国:…………